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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不近女色的谢沣在夜色中皱眉,心里一阵阵的不耐烦。
救是定然要救的,这遭却是他不曾料到的,他挽缰垂眸,虽不至悔,却总也有些不快。
一阵马车颠簸,方才已经晕过去的寻月棠又醒了过来,眼都未全睁开,就死死抓住谢沣的衣襟,猫叫一般软糯的声音溢出:“好汉,救命。”
谢沣眉头又皱,将缰绳合握于右手,空出左手生硬地扯着寻月棠袖子,将她手从衣襟上拿开,“莫吵。”
寻月棠由他圈着,探头见前路已换,身后一行人虽衣着皆黑,但队伍规整,像是兵卫,这该是离歹人已远,便轻轻点头,又吸了吸鼻子,才道:“晓得了。”
这是哭了。
谢沣想到她家里,虽不算极富贵,却也有几分家底,现竟沦落到如此亡命地步,不知是经了什么波折。
今日虽逃了,却也受了大惊,一个女娃家,也怪不容易的,哭便哭罢。
“哭可以,莫出声。”
寻月棠抬袖擦了擦泪,又压了压声音,“知道了,多谢恩公。”
果然,她也没认出来自己,谢沣心想,那便好,幸亏前头两次都不曾与她打过照面,此番便省去了许多麻烦。
一路疾策,本还算宽敞的马鞍里塞了两个人显得局促,谢沣倒还好,寻月棠却感觉自己的双腿一阵一阵被前鞍桥磕碰,疼得不行。
她试着左右调整坐姿,但调来调去也没什么作用,倒给谢沣扭烦了,低低出声:“莫乱动,仔细坠马。”
寻月棠缩了缩脖子,终不好意思开口说是马鞍卡腿,只轻轻问:“恩公,我们此行往哪里去啊?”
“登州。”
登州?
寻月棠大惊,怎的兜兜转转还是要去那里?
“啊这”
她讷讷,“是去登州呀”
“如何?”
谢沣问。
“没什么,”
寻月棠摇摇头,如今处境,由不得她选。
“放心,”
谢沣在心里估了估前方路程,又加快了些速度,“那些歹人寻不到你。”
“真的吗?”
刻意压低的声音也掩不住寻月棠话语间的惊喜。
与先前的猫儿叫声不一样,去了恐惧的声音颇清透,像泉水抨石,莺啼婉转。
谢沣又忆起几年前,他也曾日日听到她的声音,虽然略吵闹,但却不难听,语气也不由软了下来,“自然。”
“恩公,我叫寻月棠。
找寻的寻,月下海棠的月棠。”
说起来,这也是穿书必备的套路之一——因着重名而穿。
小盘子精在初初化人形的时候,并没有名字,她的主上是一株迎着皎皎月光而生的海棠,唤作“月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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