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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出戏演给白丁看实在委屈。
布衣百姓看了只见那角儿翻了几个筋斗身法高妙,不得志的酸秀才看了也不知要呼朋引伴做几首酸诗喝几盅黄汤。”
秦音想了想有些嘲讽地道。
“少夫人如此言论,想必是有自己的见解。”
殷复微微挑眉。
“妇人之见罢了,难登大雅之堂。”
秦音摇摇头。
“时来风送滕王阁,运去雷轰《荐福碑》。
张镐虽有才名,得了范仲淹的举荐书,接信的叁人却已去了两个,也因此错过了去张家通知他上任的使官,被同村张浩冒名顶替,还要被这假李鬼刺杀险些丧命。
僧人为他拓碑文凑盘缠,荐福碑却被天雷劈碎,由此可见命皆天定不由人,哪得书生言半分。”
殷复见秦音不愿多说,便仿佛自言自语般简述了《荐福碑》,明知她的心思却故意说天命不可违来刺激她。
果然秦音闻言胸口起伏了一下,嘴唇也抿紧了,殷复火上浇油:“张镐本无官运,强求亦不可得,即便有所得也不会有良果。”
秦音听着每一句都仿佛讽刺自己刚刚的妄念,又给她的未来判了斩立决似的,虽明知他并不清楚自己的种种,也还是忍无可忍:“郡王此言差矣,张镐虽命途多舛,又岂知他等不到柳暗花明豁然开朗,更何况他本有满腹锦绣文章民生策论,那所谓的命难道不是世道人心强加给他的,他岂是生来就该如此的么?若是他生来便是不好的命,那又如何结局得偿所愿呢?”
殷复听她说完竟有一刹愣神,随即举起茶杯掩饰表情:“看来少夫人是觉得,人定胜天?”
“妾身不敢妄语。”
秦音垂眼看见他手上的白玉扳指,发热的脑袋清醒下来,“只是妾身以为……人多少应当为自己争一争。”
殷复一怔,微微一笑:“少夫人说得好,人不争不如不活。
凭少夫人这句话,殷复以茶代酒,敬君一盏。”
他举杯饮尽,秦音不知其意,也只好勉强举杯啜了一口。
正当她觉得奇怪的时候,殷复的扈从领着顾慎和叁娘赶了过来,叁娘向殷复行了礼,含着两包眼泪扑到秦音身上抱着她哭道:“姐姐怎么不抓紧我的手!
你不见了我好担心你!
万一你永远都不回来了怎么办!”
秦音向殷复做了个抱歉的表情,顾不得他人在场,便轻轻拍打着叁娘的后背小声哄她,细声细气伏低做小,浑然不像个长辈。
殷复在一旁看得有趣,心想这小表姐是不是就用这把手段把姜晗迷得神魂颠倒的呢,他看她纤细温软,又兼柔荑香凝轻声细语,想来私下里也是温柔小意的解语花,若是能像这小娃娃一般被她搂在怀中嗅着女儿香听她柔声细语,倒也勉强能理解姜晗的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他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兴味的笑,一道目光陡然刺来,他抬头看去,是个大皇子身边常出现的清秀少年模样,再仔细一看,却是个男儿打扮的女子,是顾安同的长女顾慎。
他想起顾家的情报,对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顾慎眼神冷淡,矜持地回礼,也不再看他。
秦音丝毫不知他二人电光火石之间的眼神交锋,刚哄好了叁娘,便拉着她向殷复告辞。
“今天实在叨扰郡王,多谢郡王援手,每次和您相见都缘于走失真是失礼。”
秦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颔首低眉正要福身,殷复的一只手便虚抬了她的手臂,阻止了她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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