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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觉得此法甚好,脸上也不由得透着欣然之色。
李承珺瞧着苏澜在一旁窃喜,不知为何,心中有些郁结,不由得轻笑了一声,“苏五姑娘算盘倒是打得挺好。”
苏澜自然知晓李承珺接下来想说什么,无非又是一些膈应人的话,她立马打断他,“晋王自便,我要睡了。”
说着,她便就着一旁的枯草背对着他躺了下来。
今夜她太累了,再休憩两个时辰,便又要赶路,她可不想把功夫费在与李承珺唇枪舌战之上。
苏澜闭上眼,听着洞外的风声与火堆的噼啪声糅杂,渐渐陷入了沉睡之中……
李承珺凝视着她的后背,待她的呼吸声渐入平稳,他才起身往洞外走去。
只见他从怀中取出了一只鸣镝,朝空中飞去,听得一声鸣响之后,那鸣镝便又落了下来,准确无误地被李承珺接在手中。
他将鸣镝重新放入怀中,回到洞中躺下,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李承珺看了眼苏澜,见她睡得沉,了然地笑了笑,就她这般警觉性,还想杀李驿昀?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他并不知,此刻的苏澜正被梦魇纠缠,根本挣脱不开。
……
眼前是一座方院,苏澜跨入院中,却不由得一阵心闷,这院子有些熟悉,可她竟一时间想不起来这究竟是何处。
她顺着回廊往前走,却见一个小身影从她面前跑过,她没有瞧见那孩子什么模样,可孩子腰间的一块白玉晃了她眼,她心口突然一紧,不自觉地跟了上去。
“小孩,你——”
苏澜伸手就要去拉,却扑个空。
那孩子一手攥着弓,一手握着箭,兴冲冲就往前跑,苏澜跟上,可方入主院,就见那孩子躲在门外一声不吭,脸上已全无笑意。
苏澜凑近了些,便听见屋内传来泣声:
“幼清,是娘对不住你,娘未曾好好照顾你,你还那么小……为何老天待我如此不公,要将你从我身边夺走!
八年了,娘整整想了你八年……你回来见一见娘,幼清,娘不知你在那儿过得好不好,你回来让娘瞧一眼……”
苏澜突然心口一疼,有些喘不上气来。
幼清?她不就是宋幼清吗?里头那人又是谁?为何说她已经死了八年?
千万思绪在脑中翻涌,苏澜感觉自己知道些什么,可总也抓不住。
“夫人,幼清已去了那么多年,你是该放下了,幼容也是我们的孩子,如今她替幼清好好活着呢!”
那妇人声音陡然一变,“可她不是幼清!
终究不是!
我的幼清没了,我的儿子没了……”
“冷静些,你想人尽皆知吗!
这是幼清那孩子的命数,你该想开些,好歹幼容还在,不是吗?”
妇人哭得撕心裂肺,“可我每回瞧见她,我都能记起幼清来,若不是她,我的幼清不会死!
为什么死得不是她——”
“荒谬!”
清脆的巴掌声打断了她的话,男子恨恨道:“幼容也是我们的孩子,可你为何这般厚此薄彼,那你又何曾想过,幼容从小被当做男儿身养着,她又有多少身不由己!”
刹那间,苏澜脸上的血色尽数褪去,身子仿若藏于冰封中一般,冰冷刺骨,她的手都在颤抖。
苏澜下意识就去瞧那孩子,只见那孩子低着头看了眼手中的箭,不哭也不闹,冷着一张脸不声不响地扭头就要走,苏澜拼了命要去抓孩子的手,“幼清,别走,幼清!”
眼角的泪滑落,滴在手上,却砸得她心口生疼。
“别走——”
可话音噎在喉咙,后面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声来了,她眼睁睁地瞧见年幼的她撒开腿跑开了。
苏澜欲上前追去,突然脚下踏空,身子一震,周身的束缚退去,似有某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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