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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还是多亏了许璐。
她找到了雅库特语和当地哈勒米诺语之间的像似性。
技巧、语境和不得不快速学习的压力,让我们能够尽快习得这个陌生的语言,在无功而返的困境中,寻找到了一丝希望。
在建立了交往和信任关系后,我们终于被一家猎户接待——不只是主客之间的利益往来,而是完全的接纳与欢迎。
慢慢的,我们也积累了一些关于森林生存的必备技能,逐渐学会狩猎、学会捕鱼、学会制作当地的手工艺品。
忙碌开始成为一种生活的常态,我每天再无暇用哲学基础去思考到底什么是生存,什么是死亡,什么是杀戮,什么是牺牲……当地人朴素实在的实用主义,让我想丢掉一切理性思考和学术分析的框架,只执着于眼前的一条鱼、一口肉和一杯酒。
寄居森林让我觉得无比安全,我觉得自己终于和动物一样,蜷缩在天地一隅,四处为家,无所畏惧。
或许人类本就应该属于森林,当本能被激发,“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的自洽感方能应运而生。
即便对学术研究再感兴趣,我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件相当枯燥乏味的事情。
我说过,我原本无心丢弃量化的路径依赖,尝试质性研究只是闲暇打发时间的一种娱乐,但你的出现,让我越来越向往民族志的研究方法。
“理解”
其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试图理解”
却太难了。
个体的主观意识总会在理解的道路上给予各式各样的阻挠,以至于思维经常懒惰地选择停滞。
我不知道自己承载了怎样一份幸运,能够鼓起勇气,再次走进人群、走至角落,更换一个崭新的视角,去重新理解人类与他们赖以生存的社会。
它很枯燥,但又实在快乐。
从蒋新明成为我学生的第一天起,我便意识到,这是个比我更适合进行社会学研究的人。
果不其然,当她和许璐梳理出抛开结构主义的思路和我探讨时,我们的想法又不约而同地合到了一起。
这是个很好的预兆——预兆着研究材料的充盈,预兆着研究思路的一致,预兆着研究成果的突破性……更重要的是,它预兆着我能早些回来见你。
我最近经常想到拉里,去想他所追求的神秘与宁静究竟是怎样一种状态?看来高中确实不是我与《刀锋》相遇的最佳时期。
当时的我很难想明白,为什么在战争和经济危机的双重困境制约下,拉里的追求仍未成为“批量生产”
的思维范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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