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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3页）

一个德国军官死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件事会引起轩然大波吧？

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着那些窃窃私语的人，他们满脸的恐慌，交头接耳。

我只祈祷弗郎索瓦能按照计划做好每一步。

波特曼少校很快地从包厢里下来，带着副官上了舞台，演员们畏惧地退缩在一边，看着这个满头金发、绷着脸的男人。

好了，这个时候是该他表演了！

我暗暗地冷笑：这个人原来是担任秘密保卫工作的吗？怪不得今天会出现在这里。

他工作做得可不怎么样啊！

去后台搜查的士兵很快地拿来了顶灯灯架上的枪，还有那面破了洞的卐字旗。

波特曼少校的脸色有点发青，他抬起头冷笑着扫了底下一眼。

&ldo;很好，好极了！

&rdo;他大声说到，&ldo;现在，女士们，先生们，你们的同胞谋杀了一位德国军官，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请拿出你们的证件，老老实实地呆在座位上别动。

&rdo;

士兵们开始检查每个人的身份证、兵役应征卡、工作证和配给证，搜查他们的皮包，一些&ldo;可疑的人&rdo;被拖了出来带走。

波特曼少校验收了士兵们的工作，首先放走了大厅里的观众和乐队，然后命令贝尔肯中士把剧院经理和所有的演员都叫来分别问话。

看来暂时没办法离开这个地方了。

但是我觉得稍稍有些安心，因为他们没找到弗郎索瓦换下的工作服，这说明他的行动很成功，已经安全的混进了演员里，他们如果没挨个去掀女士们的裙子，那就别想抓到蛛丝马迹。

我离开位子，走向后台，一个士兵端着枪要我跟着其他人一起过去。

我耸耸肩，听从了他的建议。

在应付了一个顶着一头乱发的少尉絮絮叨叨的盘问后，我终于获准回到1号化妆间休息。

&ldo;在得到命令前您不能离开这里。

&rdo;他生硬地对我说。

这是当然的，他们总得有时间来面对失败，顺便拉我们作陪。

我在坐在镜子面前点燃了一支香烟，凝望着自己的脸－－尽管抽了半年，但我还是没办法习惯尼古丁苦涩的味道，真不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人离不开这玩意儿。

烟雾把我的脸弄得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可我还是发现自己瘦了，原本柔和的线条变得锋利，嘴角总是若有若无地向上翘，带着一种讥诮的神情；玛瑞莎最喜欢的蓝眼睛也越来越浅，仿佛逐渐被薄冰慢慢地覆盖；额前没有以往不经意垂落的刘海，黑发整齐地向后梳，把整张脸暴露出来。

仇恨真的容易改变一个人吗？

我狠狠地掐熄了手里的烟，这时门砰地被人推开了。

&ldo;您的礼貌越来越退步了，少校。

&rdo;我根本就懒得回头。

&ldo;不知道是谁在表演前竟然漠视我的问候呢？&rdo;他笑眯眯地从后面对上我留在镜子里的视线。

&ldo;我的问话已经结束了。

如果您没有新的问题我可以拒绝回答吗？&rdo;

波特曼少校没有理睬我，关上门在我背后的椅子上坐了下来：&ldo;我不喜欢看着别人的后脑勺说话。

&rdo;

我动了动嘴角，勉为其难地转过身。

&ldo;很好。

&rdo;他端正的面孔上浮现出满意的表情，&ldo;我喜欢清楚地看到你。

&rdo;

这半年来他没有任何变化，金发依旧那么耀眼，身体依旧那么挺拔，不过我还是在他的脸颊上发现了一道几乎不容易看出来的细小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