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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3页）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王济也心声了另外一个让他不太痛快的问题：&ldo;既然是联手设套，为何无人告诉我？&rdo;

钟氏轻轻吹拂着了一口茶汤中的嫩芽，哪怕三千青丝已成雪，她的一举一动依旧如一副安静细腻的仕女画，处处透着那份百年世家才能拥有的贵气与优雅。

她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淡淡的问了一句：&ldo;告诉你，又能如何？&rdo;

有些时候，你甚至连参与游戏的资格都没有。

&ldo;我……&rdo;王济不甘。

&ldo;你在北邙住的那么开心，我和你妹妹怎么忍心打扰你。

&rdo;钟氏这话说不上来是发自真心，还是在讽刺，她只是又说了句，&ldo;昨日你二姐和二姐夫上门了。

&rdo;

&ldo;和峤告我状了？！

&rdo;

钟氏摇了摇头，还是那副波澜不惊，不咸不淡的模样，就像是真的在和儿子话家常：&ldo;京中昨日开始流传一个新故事，王武子送一车枝与和公。

和既得，唯笑而已。

&rdo;

意思就是说，王济把和峤家的李树砍了，并送给和峤送了一车树枝后，和峤大大方方的收下了树枝，只是笑一笑，便罢了。

王济没想到和峤会是这样的反应，却也倔强的不肯认输，他问钟氏：&ldo;阿娘也觉得我错了？&rdo;

钟氏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王济：&ldo;你觉得呢？&rdo;

&ldo;我当然没有错！

没有错！

没有错！

&rdo;

&ldo;我离开这么多年后，你就是这么对阿娘说话的？&rdo;有故人踏月而来，声如磬，温如玉。

依旧是那一身温暖了王济整个年少时光的月白色。

&ldo;阿、阿兄。

&rdo;王济愣住了，不知何时，坐在廊下的阿娘已经不见，只有他与模样始终未变的大兄王尚。

王尚翩然而至，没有再开口责怪王济的不是，也没有和他说话，只是默默的陪他跪坐在一边，一起看着廊下不知道何时下起的细雨。

风铃在风中发出清脆的声音，小雨淅淅沥沥的滴下，院中的绿叶景致在顽强生存。

王济默默想起，在阿兄上战场前的最后一天，好像也是这样的天气，他与王尚一起赏雨，听王尚嘱咐他：&ldo;此去经年，不知归时。

你要替我照顾好阿娘和阿妹，不要让她们受到欺负啊。

&rdo;

王济是怎么回答的呢？&ldo;当然啦，不要小看我好吗？虽然之前总累阿娘操心，但我已经长大了！

&rdo;

王尚突然回首，看着眼前的王济，他问他：&ldo;阿弟，你长大了吗？&rdo;

王济低头，就看到了水影中的清晰的自己，还是那么的年轻，那么的稚嫩，那么的……无所顾忌。

水影中的他再一次与钟氏起了下午的争执，但他却看到了很多当时看不到的东西。

钟氏抬头看着他的目光依旧温柔，如往昔岁月。

可是斑白的两鬓，还是让王济一阵心酸，那个事事为他撑起一片天的阿娘，真的已经老了。

&ldo;阿弟，令淑和阿娘瞒你，并不是真的觉得你无用，而是不想累你担心，你可明白？&rdo;

然后，王济就醒了，一如他被王尚用温柔的声音敲醒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