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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不作伪,他曾经有许多怀疑,无论是哪一种猜测,都没有考虑过柳息风是个好人。
回忆间,李惊浊想起他们初识时候,那天在茶室,柳息风也讲过,他不是块好玉。
不是好玉又如何?
喜欢一个好人只需凭借本能,喜欢一个坏人则需要足够的胆魄。
也许是因为李惊浊从小到大一直在选择那些更不确定的、更难以掌控的东西,所以他也更有魄力,去接受柳息风未知的一切,哪怕那一切都是坏的,哪怕接受的时候会不那么轻松。
柳息风立在原地,没有讲话,孤影寂寥,看上去有点落寞。
“柳息风。”
李惊浊低喊。
柳息风看了过来,和初见时一样的桃花面孔,倾墨长发。
李惊浊双眸深处透出他这个年龄少有的坚定,可靠与包容,还有当他看着柳息风时才会有的温柔笑意。
四目相对,他看出柳息风压抑在眼底的、几不可见的一丝不安,便温柔道:“放心,我早知道你不是好人。”
他讲完,柳息风的双眼中忽而有了一抹触动,就像夏日蜻蜓微扇的薄翅,那一瞬,宛若流金。
可是很快,柳息风就闭了闭眼,掩去眼中的所有情绪。
之前无论李惊浊讲了多少,他都不能信任,可只这一句……
再睁开眼时,柳息风眼底也漫上了一片温柔颜色。
两人这么看了一阵,李惊浊感觉移不开眼,柳息风眼中何曾有过这种颜色?可两人也不能整晚就这么看着对方,于是他心说:再看一会儿就不看了。
他看了一会儿,又看了一会儿,很快他就发现这一个一会儿以后永远还有下一个一会儿。
看到最后,实在是不能再看了,李惊浊才说:“你不进去睡觉么?”
柳息风点点头,推开卧室门,进去了。
他刚躺到床上,熄了灯,一个人影就摸进门来,睡到他身边。
“李惊浊?”
柳息风在黑暗中问。
“嗯。”
李惊浊轻手轻脚地把差点硌着自己的画卷放到床头柜上,然后试探着抱上柳息风的腰,头也靠在柳息风颈边。
“你不是讲,不跟我睡一张床么?”
柳息风语带笑意。
“那是之前。
现在不一样。”
李惊浊用力吸着柳息风身上的味道,他已经刻意跟柳息风保持距离好几天,现在好像要一次性将失去的全补回来。
柳息风笑起来,胸膛震动。
李惊浊说:“你笑什么?”
柳息风说:“还走么?”
李惊浊说:“走去哪里?”
柳息风说:“返校。
你讲的,半个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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