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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之中的香已燃至一半，袅袅的烟雾模糊了佛像悲悯的眼。

住持长叹了一口气。

本王想听，王妃叫出来好不好？

沈虞在心中默默祈祷完了便睁开了眼睛，却看到，面前站了一个下半张脸戴着面具的男人，正幽幽的望着她。

那面具青面獠牙，看起来十分可怖，然而面具也未及男人的眼恐怖。

那双三角眼里，满满都是狠辣和算计。

他看着沈虞，忽然冷笑了一声。

沈虞的手悄悄伸入袖中，若是眼前的男人动手，她便会立刻将手中的药撒出去。

男人没动手，只是望着她，似乎在研究什么有趣的东西。

她站起身，后退一步，见到对方没有跟过来的意思，快步转头离去。

随后，容时回来了。

他与那面具男子对视了一眼，随后两人都迅速将目光挪开。

等到走远了，沈虞才问道，“刚才那男人是谁？”

“当朝国师。”

沈虞没想到对方就是国师，明显愣了一下，容时不想与她多说，只带她快步走了出去。

她忍不住又回头望了一眼，看到国师与一个老和尚站在一起，两人正望向自己的方向。

她抿了抿唇，心中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国师看了看沈虞的背影，又看向身旁的住持，“圆空师兄，你能看出那女子的来头吗？”

住持双手合十，默默摇头。

他敛目，住持看不出的女子实在是太少了，又是和容时在一起……

心中杀意骤起，只是在自己师兄面前，始终不好表现出来。

“师兄可知，齐王前一阵子用一块封地换皇后娘娘出宫，可是因为这女子？”

住持又摇摇头。

他冷哼一声，“师兄究竟是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我？”

回答他的，只是一声绵长的，“阿弥陀佛。”

他冷眼望着容时与沈虞的身影越来越远。

容时这些年一直在京城为非作歹，无人敢惹，一是因为他手上握着先皇与镇国公府的十五万精兵，二是因为他臭名昭著的名声，三是因为他时日无多。

他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将容时的命数揣摩透了，如今望向他身边的女子，却总觉得，冥冥之中应当还有变数。

这女人，不能留。

……

容时带沈虞来到护国寺的厢房休息了一下，晚上，又带她出了门。

晚上的西山十分寂静，耳边只有虫鸣，沈虞牵着容时的手跟在他身后，忍不住抬头问道，“王爷，我们这是去哪儿？”

“王妃等下就知道了。”

容时唇边带着笑容，他今日心情不错。

直到又往前走了一会儿，容时才停下。

“到了吗？”

沈虞问道，随后一抬眼，便看到了满天的萤火虫。

她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萤火虫，它们一起飞舞着，交缠着，组成了这个黑夜之中最美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