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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春察觉海格斯不太对劲,赶紧起身也跟着追了出去。
只见高大的男人浑身湿漉漉的往客厅走,途中身形有些不稳,撞到了一边的矮柜子,发出「碰!
」的好大一声。
「没事吧?」无春慌忙上前去拉住他,海格斯抚着腰,瞬间失去力气,靠着无春整个人往下滑,最终整个人蜷缩在地上。
无春被他拉着也跟着蹲下来,焦急地呼唤男人:「喂!
海格斯!
你怎么了?」
但是海格斯对无春的呼唤毫无回应,他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先是喊着好冷,又说好热,然后不断呢喃着好痛,身体一阵一阵抽搐着,整个人看起来极端痛苦。
无春没看过他如此虚弱的样子。
明明海格斯就在他的眼前,但是他毫无办法,男人与外界失去了连结一样,被关在隐形的牢笼当中受难着。
无春慌乱的掉泪,但他知道哭泣对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自己抹掉眼泪,先去调高室温,又衝去卧房穿上衣服,拿了被子来盖在海格斯的身上,一边无助地握着他的手,一边打开通讯器,试图联络贾许,但并没有接通。
现在并不适合寻求政府支援,但他也完全不知道现在应当如何是好,放眼所及已经没有他能做的事情,于是只能一边流泪一边看着海格斯焦急着。
过了两个多小时,海格斯的抽搐缓下来,也不再囈语,无春再度唤他:「海格斯、海格斯?」
海格斯睁开眼睛,因为疼痛他浑身都出汗了,他沙哑地开口:「……无春?」
「我在这里。
」他拉着海格斯的手,贴上自己的脸颊,让男人能够感受到他。
海格斯望向无春,努力想看清楚,被安在无春脸颊上的手感受到潮湿,知道无春正在哭,肯定是因为自己方才的失控,于是低声道歉:「对不起,你一定吓坏了。
」
无春摇头,「我没事……这是怎么回事?」
海格斯只道:「是植入电子脑的后遗症……偶尔会这样,没事。
」
「你这么难受……这怎么会没事?」无春没有信他,又再追问,声音还哽咽着,眼神满是担忧。
但海格斯撑起身体,没看无春,只是低头道:「……没办法,这已经是当时能做到的最好状况了。
」
这是「当时」能做到的最好状况。
也就是说,海格斯不知自己挺过几次这样的发作,而这些,无春直到现在才知道。
儘管并不是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但无春仍感觉苦痛难当,他去抱住海格斯,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男人光裸的身上,担忧、害怕、心疼和愤怒全都搅和在一起,但他又觉得此时哭泣的自己对不起海格斯这么长久以来的努力。
他明白海格斯多么希望自己回归「正常」,和自己共度馀生。
高大的男人拍抚他的背,轻声安慰:「你别哭,没事了、没事了……」
无春根本不相信他的话,但此时除了接受海格斯这一声声「没事了」的安慰,似乎也别无他法。
。
待无春情绪平復下来,海格斯低头亲了一下他的脸,说:「别哭了,我们去休息,好吗?」
无春点点头,两人一块起身,紧紧牵着手,一起进入卧房,海格斯将棉被撢一撢,放回床上,他们双双窝进去。
海格斯抱着无春,或许因为方才的害怕,无春紧紧地贴着海格斯,完全放松不了。
「这十多年来,一个人睡觉,常做梦吗?」海格斯突然问,试图移转无春地注意力。
「还好,偶尔会梦见以前的事情。
」无春闷声回答他,过了一会他又反问:「……换成电子脑之后,也会做梦吗?」
「理论上,如果是完整的电子脑,并不会做梦,那样整理讯息的方式太吃能量了,但我仍有一半原本的脑袋,偶而还是会做梦。
」海格斯温柔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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