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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到了寺里的时候天已经不早了,可相思还没歇,她抱着夭夭在给她擦手。
阿鲤瞧见父皇,兴奋地伸着手,嬷嬷愣了下,福身要拜,被他抬手制止了。
他过去把阿鲤抱进怀里,走过去,半蹲在相思面前,抓着儿子的手摸了摸相思的脸。
相思瞧了他一眼,继续给夭夭擦手,有些难过,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说了句:“不是跟阿兄说了,我待几日就回去了。”
他日日来,几乎是哄着同她说话,每次只问她:“今日能回吗?”
她不说话,他便笑笑:“知道了,孤明日再来。”
他平日里总是没个正经,向来也说一不二,突然这样低声下气,倒叫她觉得不是滋味。
李文翾垂眸:“孤知道你心里不好受,若真叫你一个人待着,才是孤傻。”
相思动作微顿。
一时之间房舍里显得十分寂静。
陛下来之前,徐德万就派人快马来报娘娘宫里形势了,想来这会儿已经知道了,不然陛下也不会这么顺畅进来。
徐德万瞧娘娘松动,在旁边帮衬:“陛下在临清殿宴请群臣,桌子都掀了,还立了誓,说永不纳妃,娘娘受委屈,陛下才是最心疼的。”
连他都有些意外,这事解决的法子有许多,可偏偏陛下选择了最直接最过激的方式。
李文翾抬手碰了碰她的脸:“从今后没人敢再提了,你也是傻,万事推给孤就行了,便说孤不愿意,叫他们来同孤说,怎就把自己气成这样了呢?”
相思终于控制不住,眼泪大颗掉下来。
徐德万眼珠子转了转,悄悄示意嬷嬷们把两个小殿下先带去隔壁。
片刻后,屋舍里只剩下两个人。
寺庙的静室简陋,两个人面对面。
相思倏忽抱住他,将脸埋在他胸前,泣哭出声:“事发突然,我根本反应不过来,且我总觉得,阿兄是不会为了我空置后宫的。”
所以才失去了所有反击的能力。
她不是不会,只是不敢。
怕自己一厢情愿,也怕自己成了个笑话。
李文翾真是恨不得咬她一口,恨道:“你这话是说来专门气孤的吧?”
“可阿兄也没有明明白白告诉我。”
其实说了的,只是没那么笃定,她不敢全信。
李文翾张嘴欲辩,最后发觉也没甚好说的了,的确是自己的过错,他以为她懂,所以不用一遍一遍说,可若有用,也不至于她还要被逼到这份儿上。
“那孤现在明明白白告诉他们了,也告诉你了,你能不能原谅孤?”
相思擦擦眼泪:“我没怪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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