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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苦涩地笑了笑,“不过好在人逃了出来,断指换了我这一生,倒也是不亏。
想来是那些年过得太过凄惨,老天垂怜于我,自我从家里逃出后便遇到了将军。”
李承珺立于她身后,根本瞧不出她是何神态,只听得她声色平稳,不似在说谎。
苏澜眼神微恸,她知晓李承珺此刻不说话,多半是信她了,她看了眼自己的手,重新取了一块黑布,裹了起来。
“伤口不得沾水,这两日你小心些,别再乱跑。”
李承珺用细布替她将伤口缠上,他万分谨慎,生怕弄疼了她,可他将细布扎紧时,还是引得苏澜身子微微一颤,他的手亦是一顿,无意间擦过了她的后背。
“裹得太紧了。”
苏澜不适地皱了皱眉,可身后之人却未作何反应。
李承珺的视线紧紧盯着苏澜的后背,眼神愈发晦暗,她的背上延伸着道道伤痕,如纵横的沟壑,分外刺眼。
“晋王!”
苏澜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李承珺一贯清冷的声音传来,“等事成之后,我娶你。”
苏澜正在裹指的手猛然一顿,她不可置信地转过身去了,“你说什么?”
她转身之时并未顾及身上的伤,肩胛被撕扯,血又隐隐渗了出来,可她早就被李承珺的一番话震得忘了疼痛。
“今日我替你拭身上药,自然是要给你一个交代的。”
她毕竟还是个女子,虽说他只是替她上药,可依旧是看了她身子,于情于理,都不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不必,晋王当做什么都未发生便好,民女亦不会缠着晋王的。”
苏澜冷声道:“还请晋王先出去,民女要换一身衣服。”
李承珺走到苏澜面前,一字一句道:“我并非戏弄于你,既已说出口,断然是会做到——”
苏澜出声打断,“晋王心里有人吗?”
李承珺眼神一缩,低眸未言。
苏澜见他没有说话,心不由得一沉,轻笑道:“晋王若是心中有人,把我纳入府便是对她的不公……更何况,晋王的‘娶’字太过重了,苏澜只是一介庶女,根本配不上这个字。
替我疗伤之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我都要嫁吗?晋王莫要将一时的怜悯酿为一生的束缚,不值当!”
不知为何,听得苏澜的一番话,李承珺不仅没有释然,反而更为烦躁,“可你并非苏澜!”
苏澜站起身来,死死地盯着李承珺,“是啊,我并非苏澜,可晋王应当知晓抛开苏澜的身份,我什么也不是,苏澜好歹还是苏家的女儿,可我呢?什么都没有!”
她已回不了宋家,日后也要离了苏家,这辈子便只能在无名之地苟活。
“本王能保你衣食无忧。”
苏澜嗤笑一声,满不在乎道:“晋王当真不必怜悯我,我自小颠沛流离,不会奢望您那般钟鸣鼎食的日子,更何况我与晋王也说过,我会找机会入东宫,难不成晋王这般宽大为怀,丝毫不介意我做过李驿昀的侍妾?”
李承珺气息突然沉了下来,眼中暗涌着道不明的情绪,“那便等你真的入了东宫再说。”
说完,他转身离去。
苏澜望着他的背影,竟松了一口气,她不作他想,赶忙换上新的衣物。
苏澜从屏风后走出来时便不见了李承珺的身影,她并未多问,拿着自己的短刀便走了出去。
“苏五姑娘。”
无南见她一人走了出来,赶忙拦着她,“主子还在后院呢,属下去通禀一声。”
“不必,我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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