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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第2页）

但平祖仁夫妇始终被羁抵在76号；平太太还在狱中生了一个儿子。

原来这是李士群在捣鬼。

他以为平祖仁既为第三战区的经济特派员，手中一定掌握着大批资金及物资，所以开口要他40万美金。

平祖仁自道并不管钱。

至于采购的物资，自他被捕，当然已移转到别处。

手里没有钱也没有东西。

这是实话，但李士群不相信。

话虽如此，英茵始终并未绝望；因为照76号的情形来说，任何人被捕，危险期最多只有3个月，3个月内不被处决，便无生命之危，慢慢可以设法保释。

事实上，平祖仁在76号已判为轻犯；在所谓&rdo;大牢&rdo;中，可以作有限度的自由活动。

&rdo;大牢&rdo;中的难友，对于某一人的生命将步到尽头，常能预知；因为处决是在中山路刑场，往往就地埋葬，刑前常派一个哑巴去挖坟穴。

他事毕回来，会咿咿哑哑地作手势示意；将死的是1个、2个，甚至3个、5个，大家便可由案情中去判断，大概是轮到谁了。

这天哑巴掘穴归来，报告有一个人将被处决；而结果竟是‐‐平祖仁。

据说，平祖仁本来是可以不死的；但因76号中有人吞没了他经手的物资，非杀之以灭口不可。

平太太却是释放了；她满身缟素地抱着她的儿子去看英茵&rdo;托孤&rdo;。

她已经决定殉节；但孩子不能没有人照顾，所以托给患难至交的英茵，&rdo;祖仁不明不白地死得太冤枉了！

&rdo;她说：&rdo;我不能让他白死；我要抗议。

&rdo;

英茵考虑了好一会，答复他说：&rdo;你死也是白死！

多少爱国志士，无声无息地被害了；要等将来抗战胜利，才有被表扬的机会。

祖仁的情况又不同，跟地下组织并没有直接的联系，所以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你的抗议没有用；一点用处都没有！

大上海有这么多人，女人为了家庭纠纷、爱情失败、或者受了其他委屈，每天自杀的不知道多少！

你知道吗？你不知道。

这就可想而知了，你死了也不会有人注意；不会有人知道你是平祖仁的太太，为了祖仁殉难而殉节。

请问，你不也是白死？&rdo;

这番话一无可驳，但并不能打消平太太必死的决心；因为她的委屈仍然存在，&rdo;那末，&rdo;她流着泪说：&rdo;祖仁就这样死了都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而死？&rdo;　　&rdo;不会！

三战区当然知道，会报到政府，称他烈士。

&rdo;　　&rdo;那是将来的事。

&rdo;平太太又说：&rdo;祖仁常说，死要死得轰轰烈烈；谁知道是这么样的窝窝囊囊？&rdo;　　&rdo;这话，祖仁也跟我说过。

&rdo;英茵平静地答道：&rdo;我在想，你死不如我死。

&rdo;　　&rdo;你死？&rdo;平太太睁大了眼问：&rdo;为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