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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是个女佣人,见陆熠站着,礼貌告知了素育这几天的身体状况后,撤出房间,给叔侄俩腾出空间。
两人一前一后进门,房间光线很好,阳光透着窗户洒在地上,室内放了凉风,不热,倒显得暖烘烘,中间摆了张大床,苏韫目不斜视瞧过床上人,素育察觉动静,睁开眼,双手撑着缓缓起身。
他力气不够,起身后连连咳了好几声,陆熠淡眼,从一侧抽了张纸递过,素育接了擦擦嘴角扔进垃圾桶,摆摆头让他坐下。
抬头片刻,素育才发现身后的女人,皱了皱眉,问他是谁。
“军医院遇上的,木汶女儿。”
这是回答的第二次,陆熠耐心多了点,从桌上拿了个苹果开始削,还解释:“她回去出了点意外,顺路送的。”
送来送去送到这来,谁信?素育不怎么待见她,咳了咳嗓子,示意他叫人出去。
陆熠置若罔闻,削完一整圈漂亮的苹果皮,擦了擦手,递给一侧的苏韫,女人没反应过来,手定着,不敢接。
最后还是他直接塞到她手里,斜她一眼,“这里不是没凳子。”
意识到他意思,苏韫点点头,挺懂事,抱着削的漂亮的果肉坐在房间内不远处的沙发上,距离刚好,听不怎么清床边人的谈话声。
“什么情况?”
素育眉头紧锁,望向听话坐着的苏韫,“你怎么跟为泰党搞到一起了?”
“叔公,这种情况下我能和谁搞在一起,你疑心病太重了。”
他皮笑肉不笑地调侃。
素育叹一口气,拍了拍他肩膀,终于切入主题:“我不管你是和谁扯到一起,到了统票的时候,军区派那250票你都得投给建国党,阿泰赢了对你没有坏处的,你们哥俩相互扶持,能爬到哪个位置都有个托底。”
话说的理直气壮,字句都是命令,这是连装都懒得装了。
陆熠不动声色,拂掉那双苍老的手,“这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
素育一时激动,连咳嗽,“知津啊,我看你、你就是太倔了,还没明白状况,你明知道阿泰上了位对于咱们这一家帮衬有多大。”
陆熠冷眼瞧着,良久,才替他拍背顺气,“叔公,好歹您也是做了十几年的内阁大臣,怎么退了位连带着把组阁选举规矩也忘得一干二净,我手里的选票多少人盯着,巴不得出错,一旦查出来沾亲带故的偏向,到时候别说他票数作废,连带我都受牵连,这难道是您想看到的场面吗。”
话尖锐。
“我不是这个意思,知津,你也知道我年纪大了,退了位,主持不了多久局面,能多抬你们兄弟俩也算是举这把老骨头当火把了,你爸妈死的早,你哥他抱在我膝下长大,你又在外面吃苦流浪那么多年,现在回来了,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没别的要求,现在最希望看到你们俩兄弟和睦,都过得好,否则我怎么有脸面下去见你爸妈,况且你哥上去了,养一批势力,他也能多帮衬你,以后的路也走得宽敞亮堂。”
知津,这名字许久未听,耳疏,陆熠皮笑扯唇,“叔公,你年纪大了就别管这些杂事。”
“你啊你”
素育指了指他,摇头,“我以为你是最出息懂事的,怎么还是不明白我的用心。”
所谓用心是拿他祭路,他这哥哥有意思,专门架长辈高台,摆了一出鸿门宴等着,耳边风吹得勤快,这会儿倒架着他当恶人了。
叹一口气,陆熠认真道:“我当然知道您是为我好,只不过,这事情容我再妥善考虑一下吧。”
见还有回旋的余地,素育没再紧逼,扯出一抹和善的笑。
这笑落在陆熠眼里刺眼极了。
一家人,所以连笑起来的虚面都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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