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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真没成想自己居然被扣在国子监里整整半个月啊,这半个月,就跟他在考场号房里过得日子差不多,卯时睁眼,亥时末入睡,白天四个时辰的礼仪教程简直能把一个普通人的脑子填炸。
除此以外,他还要和诸位师兄进行友好的文化交流,输一场,加练一个时辰,惨的师兄们都不大好意思来和他切磋。
但有付出就有回报,赵秉安不仅以奇迹般的速度追上了诸位师兄的进程,而且还因为优异的表现被安排在前排领班之位。
祭天礼仪繁琐,分摊到他们国子监头上的主要是三段祭歌,皇帝祝文后,储君祭词后,最后就是祭祀结束时祝祷天地之文了。
赵秉安作为领班,不仅要顾好他自己,还要负责让他身后一队三十个人不出差错,这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首先得先让这一对人都听他的啊!
都是天之骄子,就算承认赵秉安这个小萝卜头肚子的墨水确实比他们多那么一两分,但让他们什么都不做就俯首称臣那也不可能。
赵秉安也没其他高招,直接一趟车轮战碾过去,无一败局,这才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也是他们这一对人好,没什么刺头,要搁在旁边解宾那一队,输了都不见得听你话,说什么都白搭。
魏世宁开头几天还经常来找他闲聊,不过在见识赵秉安那魔鬼般的训练量之后就识趣的不来打扰了。
倒是赵秉安托他给永安侯府带了封书信,以安慰家人的心。
本就沾亲带故,双方又有心接洽,很快便熟识起来。
魏世宁虽然考上了太学馆,但颍川伯府这一辈仍是主领武职,要在禁军和京城几个驻军那里谋个实缺不在话下,但在朝堂六部的人脉就少得可怜了。
魏世宁特别羡慕赵秉安,因为赵秉安就属于勋贵门里转型成功的二代,既可以和勋贵相交,文官那边的资源父辈们也都给打好基础了。
尤其赵秉安身后还站着沈家和邵家,资源雄厚的让人恨不得上前咬上一口。
邵雍不只一次评价赵秉安狡猾如狐眼光如钜,他哪能看不出魏世宁这人埋在豪爽面下的虚伪,只是双方各取所需,他看重的也不过是颍川伯府在军中的势力。
其实,赵秉安心里一直对北疆战场有一个大疑问,百思不得解,他祖父赵汝贞上过战场,回来后赵家就由武转文了。
抚远将军也是从北疆回来的,之后他唯剩的子嗣也从了文路,现在在北疆的诸多勋贵,虽然长子嫡子大都还在前线搏命,可要是细究一下,就会发现大多数人家已经开始往文官的路子上试探了,像魏世宁这样的次子很多都因各种理由被打发到外面的书院里来。
要不是这样的巧合一再发生在赵秉安身旁,恐怕他一辈子也不会发现,因为实在是做的太隐秘了。
这样的情景让赵秉安不得不做一个大胆的猜测,北疆的战事是不是要接近尾声了,或者说,其实几十年前北疆的柔然鞑靼就已经被打得差不多了?要知道,当初太祖立国,吸取前朝文盛武衰,疲兵败将的教训,特特在北疆开拓了一片战场,拿北方那些蛮夷练兵,保养大朔兵锋。
但这都将近百年了,每年北疆报上来的战功俘首都能组成一个小州县了,哪有那么多蛮夷源源不断的贡献出来,可,北疆确实是在连年征战,牺牲的那些勋贵英烈也不是能做假的。
国库为什么年年吃紧,一部分是因为这些年天灾频出,先帝又把家底败个精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北疆的军费,三十万大军的吃喝拉撒,每一天都是一个大数目。
隔两年的春梢,内阁都得和换防的武勋们干上一架,就为了掰扯他们到底花了多少银子。
这里要是有什么不对劲,内阁那些阁老恐怕早就发作起来了,那会一点迹象都没有。
赵秉安拿这件事刺探过他父亲和五叔,可惜一无所获,三爷只觉得纯属巧合,毕竟树大分叉,子孙多了,个别人想走别的路也很正常。
赵秉安的直觉告诉他没这么简单,不过他目前连入朝的资格还没有,这里面真有什么事也轮不到他来管,跟两位长辈旁敲侧击没有结果后,赵秉安就只能先把这件事给搁下了。
倒是五爷赵怀珏,叫侄子引起了心思,在这件事上留了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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