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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语气从慌乱变得绝望,染上了浓重的哭腔:“谢怀琤,你怎么能这样冲动?你难道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吗?若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又该怎么办?”
谢怀衍望着她满面泪痕的模样,心中刺痛。
他用力抱住她,沉声道:“窈窈,你听我说。
我没事。”
“此时已经是夜半时分,父皇早已得了消息。
若他真的要治罪,我就不能安然无恙出现在你面前了,”
谢怀琤在她耳边轻声道,“今日之举,我是奉了父皇的密旨才敢这样做的,你不要怕。”
姜清窈惊愕万分地看向他。
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暗沉之中,她只能隐约辨认出他黑亮的眼眸。
那双眼睛泛着深邃的光华,于夙愿得偿之外,还暗藏着几分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些罪名亦或是骂声我都不在乎,”
他低声道,“我只知道,我终于阻止了你嫁给太子的命运。
窈窈,你知道我有多么庆幸,又有多么恍惚吗?”
谢怀衍眼底有细微的湿润。
他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落在她背上的掌心透出滚烫的温度:“我真怕这一切只是我的梦,我怕一睁开眼,你又回从我眼前消失,落回谢怀衍一手造就的深渊之中。”
“窈窈......”
他的力道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嵌入自己的身体里,“幸好......你就在我身边。”
这些时日的惊惧不安和夜不能寐的疲倦刹那间涌上心头,姜清窈觉得双肩的枷锁就此彻底松开,那一直沉沉压在心头的烦闷如同拨云见日,清风徐来。
她心头终于一松,毫不犹豫地紧紧靠近他:“我明白。”
“你放心,”
谢怀琤道,“父皇一早便察觉了谢怀衍的不臣之心,因此命我前去暗中探查,证据确凿后才会出手擒拿他。
桩桩件件罪行,他都逃脱不得。
他不会再有任何觊觎你、利用你的机会。”
姜清窈合上眼,靠在他身前,剧烈跳动的心逐渐平静。
谢怀琤用指腹轻柔拭去她颊上的泪痕,见她的情绪不再大起大落,这才道:“今日之事,我没能事先告诉你,让你受了这么大的惊吓,以至于噩梦缠身,是我的过错。”
“不,”
姜清窈摇摇头,“与你无关。
其实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她抑着不安,缓缓将梦中的一切说了出来。
谢怀琤怔怔听着,眸色如翻涌不息的泼墨乌云,久久无法平静。
“你从前说过的那场梦,是不是和我梦中的一样?”
姜清窈问道。
他面上掠过一丝痛楚和愧悔,黑暗之中不易察觉。
许久,谢怀琤才低低地嗯了一声,嗓音沙哑:“是。
虽然其中有所不同,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梦中的一切真实得仿佛发生过,”
姜清窈轻轻地道,“因此我醒来时只觉得心有余悸,好似真的有过那样的一生。”
谢怀琤喉头发涩,却没有多说,只是沉默地拥住她道:“或许,这个梦便是上天不忍看我们再入囹圄,才会以此方式示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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