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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绳专挑细处断,说到最后都是唏嘘。
元长江在说话间收拾了桌子,元京墨从元鹤儒那里仔细问了何雨婷妈妈的身体情况,拧眉许久没说话。
人的身体不是木头物件,不是说少一部分就只是少一部分,四肢五脏血脉筋络互相关联牵扯,稍有不慎一条胳膊能带去半条命。
元鹤儒和元京墨在这边说调养身体,元长江和林珍荣在另一边说何家的生计。
何雨婷爸爸走了的这几年全靠她妈妈里里外外一把手操持,这场意外无异于塌了房子的第二根顶梁柱。
出事时林珍荣送了些钱过去,这段日子元长江和镇上的人商量着合伙把何家地里活给干了,元鹤儒前后几次上门看诊开药,但能做的只有这些。
再往后,日子终归是得自己过。
“那小二也是,光觉得家里缺钱要出去打工,不想想她妈得急成什么样。”
“她就是个半大孩子,够懂事的了,”
林珍荣说,“今年才十四五,还能想多周全。”
元京墨转过头来:“你们说谁,何雪晴吗?”
林珍荣说:“是雪晴,留了个字条说出去打工赚钱,不知道去了哪儿,家里急坏了。”
“我今天中午在县城看见她了,就在技校边上。”
“真是她?”
“是,秦孝也看见了,”
元京墨说到这儿想了想,“他可能不知道,没和我说。”
“他估计不知道,昨天才有的事,”
元长江说着站起来,“我先去她家里说声去,多少放点心。”
昨天秦孝已经去新城了。
元京墨躲闪开视线催元长江:“那你快去吧。”
结果元长江又停住了,跟林珍荣说:“你去吧,大晚上了。”
“大晚上了你让我妈去啊?”
元长江说:“她男人没了,自己一个妇女,晚上我去不合适。”
他从来不觉得小孩不懂事糊弄两句就行,但凡元京墨问他都明明白白地说。
从怎么递剪刀的琐碎,到处世为人的道理,该怎样不该怎样,是答也是教。
元京墨点头记下,又偏离重点:“她自己在家?没人照顾吗?”
“有姊妹在那住着照应,”
元长江说,“不是边上有人没人的事。”
元京墨连连点头:“知道知道,我就问问。”
这种时候心里低落,看见夫妻俩人一块儿难免触景伤情,元长江和林珍荣虽然没说,但都想到这点,没打算一块儿。
“京墨,”
元鹤儒在旁边发话,“你跟着去,顺道看看面色,我过两天出门不在,你得空就照看一二。”
自小元鹤儒就时不时出去,元京墨早已经习惯,只问了几句哪天出发,知道这次只出去三四天后掰着指头算算:“那我开学前就回来啦,假期还能见着。”
元鹤儒笑笑:“到时候给你带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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