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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长嬴有点理解为什么祖母并不像母亲那样坚决的反对自己习武了。
“只是祖父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祖母要打他却是容易。”
卫长嬴心潮澎湃之后,冷静下来又担忧了,“但那沈藏锋,自小到大都听说他武艺武略俱过人,也不知道我究竟能不能把他打到今儿个祖父这样?”
她托着腮思索半晌,决定,“不管那么多了,听江伯说了那许多故事,便是正面交锋不是他对手,背后下阴手——我就不信玩不过他!”
卫长嬴捏着手指,煞气流露,定下了往后参考今儿个宋老夫人打骂之下卫焕的乖巧来调教夫婿的目标。
这才蹑手蹑脚的原路出了院子,去寻江铮继续刻苦努力了。
屋子里,把卫焕吼到书房去收拾伤势,宋老夫人重又恢复了安然之色,叫进陈如瓶等人,吩咐道:“把东西都收拾下。”
方才听着动静大,这会屋子里也乱。
单是大大小小的细瓷就摔了五六件,碎片溅得满地都是。
下首一张紫檀木榻还歪了位置,陈如瓶眼皮一撩,对比方才卫焕出去时受伤的位置,一想就知道怕是宋老夫人急了,把卫焕推得撞到那榻上——这木榻极为沉重,即使是健仆,没两个人都移不动,可见卫焕那一下撞得之重。
然而宋老夫人还在气头上,脸上半点都不见心疼,吩咐了下人,就着陈如瓶伸过来的手起了身,进了内室。
陈如瓶扶宋老夫人在内室靠窗的榻上坐了,转身去掩了门,就小声劝道:“阀主一把年纪了,老夫人下回下手还是轻点罢?”
“你不知道。”
陈如瓶是老夫人的陪嫁,从一个豆蔻之年的小使女伺候到现在,风风雨雨几十年,场面上守着规矩不敢逾越半步,私下里倒是随意得多,宋老夫人听了她的劝没有动怒,却摇着头,“郑鸿多病,盛年无能,长风这一辈都还小,如今瑞羽堂在帝都那边只能让卫盛仪那竖子撑着场面。
所以长风羽翼丰满之前,我也不能动那竖子!
这一点,卫盛仪清楚得很!
若郑鸿好好儿的,借他十个胆子,敢算计长嬴?我不端出不肯罢休的态度来,哪里能震慑得住二房?”
陈如瓶柔声道:“五公子如今已然束发,开过年来已经可以边读书边在衙门里跟着阀主、三老爷学理事了,如此历练数年,自可以谋取正经实职。
这日子掐着就到,卫盛仪又能有恃无恐多久?老夫人为了他与阀主这样怄气,实在不值得的。”
宋老夫人叹了口气,道:“哪里这么简单?仲熠是不能离开凤州的,盛年是个撑不起场面的人,放他独自离了凤州眼前都不能放心,更不要指望他能照拂侄儿了。
卫盛仪不可信,所以长风不调教到及冠之后,有了几分自保之力,我怎么放心他去帝都?”
“姑夫人如今也在帝都呢!”
陈如瓶将反扣在漆盘里的五瓣葵花贴金箔瓷秘色碗倒过来,提起银壶斟了碗乌梅饮,熟练的开了柜子,取出去年夏日腌的梅子,拿银匙舀了几个放进乌梅饮里,又加了勺蜂蜜,双手放到宋老夫人跟前,道,“嫡亲姑母姑父在,总归会对五公子留意着的,再说,大小姐明年不就也要嫁到帝都去了?”
她说的姑夫人自是指宋老夫人的亲生女儿卫郑音。
宋老夫人端起乌梅饮呷了一口,沉声道:“郑音和长嬴到底是妇人,哪里照顾得过来太多?郑鸿就这么一个嫡子,如今长风都十五了,郑鸿身子还是不见多少起色……恐怕大房的子女缘分就长嬴、长风姐弟两,你说我怎么敢拿长风冒险?”
“老夫人这是要敲打二老爷么?”
陈如瓶沉吟,“当真要把二公子、三公子叫回来?”
“这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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