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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悠之浑身发烫,又有些发软,站都站不稳,封何华情况比起他来说更为糟糕,两人坐在地上,看着方宜一点点走近,然后蹲了下来,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外边已经有人听到了动静,“殿下发生了什么事?”
门似乎被从里边锁上了,任凭外边的人怎么推都开不了,封何华看着近在咫尺的匕首,大着胆子道,“放了悠之。”
“殿下,您现在可没有资格同臣女谈条件,况且就算是真的要放一个,那也绝不会是他,您明白吗?”
方宜嗤笑。
左悠之已经冷静了下来,听方宜这语气似乎与自己是仇家,只是方宜话是这么说,她实际上并不准备放过哪个,这短暂的交谈似乎只是为了决定先对哪个动手。
原本要落下的匕首忽然再一次停住了,方宜有些不耐烦地咕哝着什么,封何华一听便愣住了。
方宜用的,是蛮人的语言,与她在那条船上听到的很类似。
她似乎是在与什么人交谈,期间还不耐烦地看了一眼锁着的门,外边的人因为听不到回应,正不断地喊着封何华,那柄匕首正抵在封何华脖子上,她只要稍一出声便会刺下去,左悠之更是不敢乱动。
封何华心里清楚,这样的情况不会太久,再过一会儿外边的人不管是谁,都必定会因为得不到她的回应破门而入的,在那之前,方宜必定会动手。
心思电转之间,封何华便下定了主意,她虽说病着,力气不是很足,但多少还是有的,一把抓住了方宜握着匕首的那只手腕。
几乎在她动的瞬间,方宜的匕首也割了下去,急匆匆地用蛮语说了句什么,眼神凌厉且狠毒。
左悠之在看到封何华脖子上渗出的血时便红了眼,抬腿踢了一脚,虽说没什么力气,还是让方宜一下子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那柄匕首也“咣当”
一声落地,总算是离了封何华的脖子。
封何华脖子上的伤口不深,只是破了皮肉,虽说疼,倒也在忍受的范围内,看到封何华要去捡那匕首,方宜赶紧站了起来,不管不顾地踩住了封何华那条伤腿,疼得她险些昏厥过去。
而这时,木头破裂的声音自门口传来,破裂的门板倒下,王方带着天门卫冲了进来。
方宜瞪了封何华一眼,似乎是在咒骂,匕首也顾不得捡,迅速跑到了书柜处然后不见了。
“殿下!”
王方带人进了内室看到里边的情况,吓得脸都白了。
“那里,应当有密道,书柜下边,还有,逸园。”
封何华疼的满头是汗,“方宜确实有问题。”
红间闻讯赶来,大半夜的只披了件斗篷便冲了过来,看到封何华的惨状,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给封何华脖子上的刀口抹了药止了血,红间取了白布小心地给她裹住伤口处,就听到封何华对左道之说方宜的事,“……子旻你是对的,方宜应当是蛮人……”
左悠之在大病中,方才又受了凉,头疼得要命,尽管如此,仍旧是照红间的吩咐,小心地给封何华揉腿。
红间给封何华包扎完脖子上的伤,制止了封何华继续和左道之说方宜的事,叫左悠之躺下休息。
封何华腿伤更严重了些,方宜那一脚下了大力气,这次怕是真的伤到筋骨了,红间都有些束手无策,好在东海□□医已经过来了,红间连忙让出位置。
结果封何华也和左悠之一样开始头痛,不断用手捶着眉心,红间先前让人熬下的安神的汤药也好了,伺候着两个病人喝了,他们两这才睡了过去。
之后便一步都不敢离开了,王方又带着人把屋子里各处翻了个底朝天,最终又在博古架下边,发现了一条密道。
封何华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床边背对着她站着的几个天门卫,浑身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便又闭上了眼,朦胧间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什么“与夷人勾结”
“方寒洲死得冤”
之类的话,有心想要开口问几句,却连话都不想说,不知不觉就又昏睡过去了。
再有意识时好像是被人抱着,她眼皮都要睁不开了,抱着她的人应当是个男子,手臂坚实有力,身上有股非常好闻的草木香气,使得她像是回到了幼年时母亲的怀里,情不自禁就呢喃了声,“母后……”
又好像是听到了左悠之惊喜交加的声音,他的声音好像也透着倦意,似乎病还没好,封何华想要开口问问左悠之怎么样了,东海城的事安定了没有,到底是没力气,没一阵子便又失去了意识。
封何华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中有人执剑立于城头,一身银甲熠熠生辉,城楼下是千军万马。
尽管如此,周围始终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她费力地想要看到那位银甲将军的面孔,等到那人终于转过了身,她却只记得那双充满寒光,满是睥睨之色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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