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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楚萸兴冲冲向秀荷展示了自己的“战利品”
。
小侍女一扫方才的阴霾,眼里迸射出惊艳的光芒,爱不释手地来回抚摸,啧啧称赞,并红着脸小声问她,自己可不可以试穿一下。
楚萸大方地点了头,小丫头立刻雀跃地换上华袍,在粗糙的铜镜面前转圈圈,就像个孩子似的。
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样子,楚萸心里泛起一阵强烈的满足——总算能做点什么,报答她这段时间的精心照顾了。
她没把路上的遭遇告诉秀荷,她一贯报喜不报忧,这里的生活已经很艰难了,她何必再雪上加霜呢。
中午田青回来,不知从哪里便宜买来了鱼和冻菜。
他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男人,肩膀宽厚,做事靠谱,但与秀荷、郑冀不同,他不是跟着原主一起从楚国过来的仆从,听秀荷说,他是今年春天主动上门求事做的,不要酬劳,不怕辛苦,只求给个容身之所,供他一顿三餐就足够了。
一段时间试用下来,发现他做事特别有门道,不仅买东西能挑到便宜的,还颇懂理财之术,就这么自然而然地留用了。
楚萸倒是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家伙,在这个战火纷飞的大争之世,卧虎藏龙之辈不少,不知怎么的,田青就给她这种感觉。
当然也可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她又不是什么信陵君、孟尝君,哪来的那么多仁人志士投奔,田青可能只是长了一张有故事的脸而已。
中午他们美美地搓了一顿鲜鱼汤,楚萸问郑冀呢,秀荷支支吾吾说去修马车了,楚萸也没多想,吃饱后躺在床上呼噜呼噜睡了一觉,醒来时发现天色已经有些暗沉了。
她惊慌下床,见屋外天空乌云密布,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可不想小小年纪,就养成一觉睡到天黑的毛病,年轻是用来挥霍的,而睡觉只能浪费青春。
当然,这些都是重生过一次后才有的觉悟,在原来世界里,她没少干过从日落睡到日落这样的事。
她惬意地伸着懒腰,踱步到院子里,看见秀荷正盯着门口发呆,完全不见上午看见新衣料的喜悦,手指也紧紧勾缠在一起,仿佛有什么心事。
她过去询问,吓得小丫头像受惊的鸟雀嘤嘤啾啾地跳起来,一个劲儿地摇头说没事,然后提着裙摆小碎步跑进厨房,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劈里啪啦铜盆铁罐滚落的声音。
楚萸挠了挠头发,越想越觉得不正常。
等到日落西山,乌云越发压抑厚重,她还没见郑冀回来,恍然意识到可能出事了。
她脸色郑重地质问秀荷到底发生了什么,小丫头还想隐瞒,但见主人神色凝重,加上心里确实惴惴不安,再也承受不住,便如实招了供。
“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
楚萸惊诧地瞪圆了眼睛,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在秦国的各种支出,竟都是靠着秦国宗室的施舍来维持的。
而郑冀就是那个替她承受屈辱,伸手要钱的倒霉蛋,昨天他吃了闭门羹,今天一大早又去要了,而直到夜幕低垂,人却还没回来。
“如果被拒绝,早就该回来了,我怕他出什么事——”
秀荷终于忍不住,捂着脸呜呜哭了起来。
她和郑冀算得上青梅竹马,加之在秦国共患难的这两年,感情早已超越了普通男女之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楚萸在她的抽泣声中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拿定主意后抬头道:“秀荷,你好好看家,我让田青陪我去渭阳君府上看看。”
秀荷的啜泣戛然而止,她扬起泪痕斑驳的面庞,呆愕地望着楚萸,然后拼命摇头,摇得两串珠玉耳珰,在面颊上抽打出微红的印记。
“不可不可,公主您不能去,万一他连您也扣下来呢?这帮秦人一向狡诈无礼,毫无信用可言。”
楚萸老成地摆了摆手道:
“这个你不必担心。
我虽然不怎么中用,于秦国而言也只是个累赘,但好歹也是公主嘛,比你们能多几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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