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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第2页）

追杀洛临渊两人而不可得后，慕重霄对着花树下挥毫作画的他，愧色难掩：&ldo;清崖，我本该为你取回他们的首级，以报你受此大辱之仇，只是他们毕竟……毕竟一个是我的妹妹，一个是我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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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仍是神色淡漠：&ldo;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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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重霄明知他性情素来冷淡，但心头仍是蓦地一阵说不出的恼怒烦躁，踏上两步，语气凝如冰雪：&ldo;你的未婚妻刚刚跟了别人逃婚，你能不能生一回气?&rdo;

冷清崖手中的画笔终于停了下来，想了想，缓缓将画笔搁在笔架上，起身向他走来，清冷的香气袅袅地钻入他的鼻端，馥郁而悠远：&ldo;那又如何?我要的，从来都不是烟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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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慕重霄曾想象过无数次拥他入怀的情景，长夜难眠的时候，深宵梦回的时候，甚至，仅仅是看见他一个浅淡的微笑的时候。

他并不晓得是从何时开始，对清崖有了这样的心念。

对着长老们议事时，他眼前浮现出清崖美秀而淡漠的脸庞，为烟织买下大量衣饰时，他想着眼前这一匹紫绸若是裁成了衣裳，穿在他身上，该是何等风华。

他从不曾动情，所以也就并不知道动情是什么滋味，一向只以为自己将清崖视为知己。

直到洛临渊出现，他才明白，朋友是怎么一回事，捧在心上念念在兹，想到那人就心中酸痛又是怎么一回事。

清崖冰冷的双唇覆上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发了一回怔。

一个是昆仑不世出的天才，一个是天山百年不遇的骄子，他们肩上承担的是什么样的重任，两人心底都清楚得很，本是注定了要联袂成为光耀江湖的传奇，但绝不是这样的联袂。

抛开清风朗月似的风华，搅动风云的身份，慕重霄和冷清崖，不过是世间芸芸众生中的两朵萤火，在交汇时互相辉映，成就了不那么寂寞的自己。

慕重霄定了定神，强行稳住自己跌宕欲狂的心跳，牢牢握住他的肩膀：&ldo;清崖，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rdo;

清崖坦然道：&ldo;知道，我倾恋重霄，非只一日，此刻只不过是按捺不了凄苦相思，你若不愿意，便罢了……&rdo;

一语未落，他已深深地沉溺于唇齿的纠葛里。

在慕重霄二十多年的漫长岁月里，原不是他不曾动情，而是动情却不自知，世间种种变幻如白云苍狗，他自始至终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在十四岁时闯入他眼帘，紫衣飘摇、寂寞孤清的少年，只不过，是一个冷清崖呵。

这样的心念，他们彼此竟掩藏了十一年，可见两位掌门都颇有一副拿得出手的好演技，震慑同门靠的不全是武力。

藏了多少年的窗户纸终于挑破，两人只觉满心愉悦，找了个酒楼，喝得掌柜伙计咋舌不下，围观之人挤得水泄不通，叫好声不绝于耳。

慕重霄记得两人喝了七十九坛窖藏百年的&ldo;女儿红&rdo;，醉得人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