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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他原先有个胞姐，行五，梁澄出生后第二年，李后急于再生一下正常的皇子，可惜是个女婴，听说因为李后身子没调养好，这五公主很快便夭折了，因此梁济并未见过他这五皇姐。

台上的舞女正跳着霓裳羽衣，梁济百无聊赖地看着，这时二皇子忽然道：&ldo;这大除夕夜的，也不知四弟一个人怎么过，六弟，以往四弟与你走得最近，从小就对你多有看护，不知六弟可有去看他？&rdo;

二皇子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也能让他听见，梁济不好假装，于是转头看向六皇子。

几个皇子中，六皇子的样貌也算是出挑的，唐贵仪当初身份很低，因着一张和长公主有几分相似的脸，才入了明元帝的眼，六皇子的相貌七分肖母，自然也不差，以往跟在四皇子身后，不声不响，便没多少人注意到，最近颇得明元帝看重，还赐了封号，浑身气质似乎也有所变化，看着竟是愈发霁月风光。

六皇子淡淡一笑，道：&ldo;四哥自来照顾我，六弟自然很想去探望，不过情法再大，也大不过国法，六弟只盼四哥能改过自新，等哪日父皇气消了，我再去求情一番，看看能否见一见四哥。

&rdo;

&ldo;四弟要是知道你这么记挂他，一定会很欣慰的。

&rdo;二皇子嘴里说着称赞的话，眼里却闪过一丝讥诮，&ldo;不过想来四弟也无需太过担忧，毕竟朝中有你打点，何家也不至于太过潦倒。

&rdo;

自从八皇子死后，梁济对看似平淡的六皇子一直心存戒心，因此梁济一眼就注意到六皇子的的指尖抖了一下，心中念头一闪，开口道：&ldo;六哥向来为人亲厚，以前还在芝兰殿时，六哥便时时送八弟过来，我还羡慕了好长一段时日……&rdo;

梁济说到后来，脸上浮起怀念落寞地神情，眼角却一直注意着六皇子的反应。

对方原本还是一副从容自如的笑脸，闻言神色一沉，眼里露出痛苦，一副不愿多提的模样，拿起案上的酒盏，一口灌下，沉默片刻，道：&ldo;为兄失态了。

&rdo;

非常完美的表现，挑不出一丝错处，旁人见了，只怕只会赞上一句&ldo;诚王情谊深重&rdo;，梁济心里冷笑，嘴上却愧疚道：&ldo;是弟弟失态了，如此佳节，竟然提起六哥的伤心事。

&rdo;

&ldo;九弟无需介怀。

&rdo;六皇子摇摇头，指腹轻轻地摩挲着杯沿，双睫垂落，掩住眼中神色，叫人看不分明。

梁济提到八皇子，二皇子顿时想到七公主，面色便有些难看，转过话头道：&ldo;听说几日前武阳候回京，六弟邀他赏梅，武阳候却整日往溪风院跑，就为一听酌思公子的琴曲，这酌思公子的琴技真有众人传得这般好，武阳候这回还特地将人请进宫来。

&rdo;

梁济心里微讶，他竟不知孟留君什么时候开始爱听琴曲了，六皇子之前与孟留君几乎没有什么交集，孟留君一回东都，六皇子就邀人赏梅，这就有些值得深究了。

六皇子：&ldo;我亦不曾听过，不过今晚我等便能一饱耳福了。

&rdo;

话音刚落，一声琴弦震颤之音自台上传来，如金石迸裂，叫人心魂一震，三人转头，只见台上一人高冠青袍，趺坐于席，神情杳然，琴声似流水般自他手间泄出。

须臾极万变，开阖争阴阳。

百鸟听徘徊，忽如来凤凰。

席间众人，停箸止声，无意不陶醉其间。

酌思公子一曲终了，梁济怔然回神，便听见明元帝朗声赞道：&ldo;响遏行云，声振四席，滔滔汩汩，余音不绝，不愧琴中仙弟子！

赏！

&rdo;

&ldo;糙民谢陛下赏赐。

&rdo;酌思公子从容谢恩道，一袭墨竹宽袍，风致洒然，如芝如兰，犹如方外之人。

明元帝端坐主位，气势不怒而威，此时心情极佳，于是和颜悦色道：&ldo;当年先帝万寿节，尊师亦曾于此献乐，朕至今犹记当日情景，正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此后朕便觉世间唯琴中仙之音方可称之为琴音，今日闻君一曲，朕总算又听到了琴音之妙，不知尊师如今仙隐何地？&rdo;

&ldo;回陛下，自糙民奉家师之命，出谷游历天下之后，家师便四处云游，寻友问道，糙民亦不知家师如今身在何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