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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2页）

&ldo;我画画不用人陪。

&rdo;

&ldo;我可以当你的模特儿。

&rdo;

&ldo;碧随，别闹成不成？&rdo;我叹口气。

&ldo;我坐在旁边，不讲话？&rdo;

她果真赖定我，起初乖乖地看我调色，但开始画时，她又发表高论，我瞪她一眼，她缩了回去，没一会儿又聒噪如故。

我打开门出去，她低声下气地问：&ldo;你去哪里？&rdo;

我去看看安兰，前天，我在后山上亲手挖了一个坑把她的坛子埋下去，这是她的要求，她不介意任何仪式，临死前握着我的手说：&ldo;我什么都不要，但是你到哪里都得带着我。

&rdo;

我依了她。

碧随跟着我在土堆前，是一声不吭了，但不断往小湖里扔石子，扔得人心烦。

她跟月随真的不一样，月随那么害羞，那么容易受惊，她却像只小鸟，非常地不安份。

&ldo;我知道这里埋的是谁。

&rdo;她突然将一大把石子通通丢进水里，然后发起脾气来说：&ldo;你老婆死了都死了，你光是想有什么用？&rdo;

我严厉地叫她走，她被我的态度吓坏了，倒退两步，差点跌进水里，等站稳了，呜咽地说：&ldo;你凶什么凶！

有什么了不起。

&rdo;

我见不得女人哭，尤其她还有一大半是小孩，心软了下来。

&ldo;碧随，你去旁边玩成不成？&rdo;

她随我进屋，大大方方坐在我的沙发上，我煮完咖啡出来，她已经缩在上面睡着了，颊上还有一滴泪。

我拿了饼干出来，她闻到咖啡香，迷迷糊糊地揉着双眼。

&ldo;洗过手才许吃！

&rdo;

她伸伸舌头，去洗了手，她父母去世得早，完全没有教化，可是我初见她时，她又能把场面弄得有模有佯，像个大人。

也许半大不小的孩子正是矛盾的混合体，一方面要装成人撑起一个家，另一方面稚气未脱，属于儿童的那部份老要跳脱出来。

她吃饼干时嫌难吃。

&ldo;只有患胃病的人才吃苏打饼。

&rdo;她说味道不好却连连吃了好多块。

对于敝人的咖啡她却没有计较。

&ldo;只准喝一杯，小孩喝多了睡不着。

&rdo;我不准她再往杯里头倒。

&ldo;我不是小孩。

&rdo;她果然抗议。

&ldo;有没有人告诉你吃东西时不许说话？&rdo;

&ldo;你管得也未免太多了吧？&rdo;她赌气站起身来，拍拍屁股：&ldo;我受够了你，我要走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