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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璧越靠着大树。
月光摇落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脸上。
没有了死,生的意义又在哪里?这个问题他没有想过。
师父超脱潇洒,境界之高,或许他永远也达不到的。
但他记得师父的话,他是第一个殷璧越,不必做第二个卫惊风。
他有自己的道要走。
莽莽荒原也有走出去的一天。
殷璧越和师父来到了他们进入东陆以来,第一个人类集中居住的城镇。
萧索的秋日里,城头灰蒙蒙的旌旗更显荒凉。
混乱割据的地方,不同的旗帜代表不同势力的庇护。
城里没有高过三层的建筑,砖石结构多于木质榫卯。
长街是压平的土路,大白天也空荡荡的。
户户封门落锁,偶尔有几个人影走过,俱是行色匆匆,兵刃系腰。
在东陆,除了那片无垠雪海,还有传闻中奢华不似人间的金宫,这样规模的城镇星罗棋布。
人们生活在这里,一样没什么安全保障,只比危机四伏的荒原好上三分。
剑圣带着殷璧越走进城里唯一一间两层的酒楼,楼梯不堪重负的吱呀作响,灰尘簌簌而落。
他和店家说着拗口的土话,殷璧越只能猜出几分意思。
说完拍了两块灵石在桌上。
东陆不用铜板银子,也没有换银票的商号,从黑市到酒馆,唯一流通的就是灵石。
不多时,手脚麻利的伙计上了一坛酒。
&ldo;这儿没什么菜能吃,酒却不错。
只有珉川江的水,才能酿出这么烈的烧刀子。
来,尝尝。
&rdo;
殷璧越端碗喝了一口,入口辛辣无比,如利刃穿肠,呛的他连连咳嗽。
剑圣大笑起来,仰头一饮而尽。
伙计又拿来一件黑色的斗篷,剑圣扔给殷璧越,&ldo;给你买的。
&rdo;
这种斗篷很严实,殷璧越穿上之后,觉得自己像个魔修。
但不得不承认,白色道袍在东陆行走,实在太惹眼了。
剑圣显然没想这么多,&ldo;黑的耐脏啊。
&rdo;
就算染上血迹也不明显,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血。
他们在镇上休息一夜,第二日往南去,往珉川江边去。
剑圣买船时,天色倏忽就暗下来,沙尘飞扬,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
船家见他们是两个少年公子,好心劝道,&ldo;这天气,江上水猛。
&rdo;
剑圣笑了笑,多付了他两块灵石。
乱世能得一句善言,已是不易。
行至江中,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小船在骇浪浮天中飘摇,像一片深秋的落叶,转眼就被吞没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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