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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第2页）

&rdo;成青岚走到床边，半跪下。

父亲点了点头，艰困地呼吸着，说道：&ldo;你们都出去吧，青岚留下，我有话……要单独与他说。

&rdo;

成青云说道：&ldo;我不走，爹，我要陪着你。

&rdo;

&ldo;是啊，&rdo;刘素芹连忙附和，&ldo;老爷，有我在，也多个人照顾你。

&rdo;

&ldo;不急于这一时，&rdo;父亲摇头，&ldo;青云，你先出去，待会儿我再单独找你们。

&rdo;他冷眼看着刘素芹，不动声色。

刘素芹脸色僵了僵，放下药便转身出去了。

&ldo;青云，&rdo;父亲气息有些不稳，隐隐咳嗽起来，但强忍着，依旧让成青云出去。

成青云点了点头，一步一挪地出了门。

房内只剩父亲与成青岚两人。

暮色深浓，暧暧雾气氤氲着，连空气都是cháo湿清冷的。

房内烧着炭火，红旺的火光将父亲的眼睛照得瞿烁有神。

他撑着起身，成青岚连忙搀扶，让他半躺在软枕上。

&ldo;爹，&rdo;成青岚半跪在床前，正欲说话，却被父亲打断。

&ldo;我自知时日无多，&rdo;他双眼浑浊，却有神，&ldo;有些话，这些年我一直想说，可是……&rdo;他轻叹一声，沉吟片刻，抬头用力看着成青岚。

&ldo;青岚，你随我到成都，也有一十二年了吧？&rdo;他问。

&ldo;是，&rdo;成青岚点头，&ldo;整整十二年。

&rdo;

父亲用手抚着胸口，呼吸迟缓哑涩，&ldo;委屈你了，你本该是……&rdo;

&ldo;爹，&rdo;成青岚摇头。

&ldo;虽过去了这么多年，其实我一直记得很清楚。

&rdo;父亲说道，&ldo;你也一样吧？&rdo;他艰难地抬眼，吃力地看着他，又好像看不清，&ldo;记得你的出生，记得你的身份。

&rdo;

成青岚张了张嘴，跪直了身，沉沉地点头，&ldo;是，我一直都记得。

&rdo;

&ldo;你不用愧疚，&rdo;父亲摇头，&ldo;若是没有当年的事，你应当是我的少主。

&rdo;

成青岚蹙眉，&ldo;爹……&rdo;

&ldo;你听我说，&rdo;父亲打断他，&ldo;禹王殿下含冤而死，无数人受牵连，血流成河，冤魂四野……我作为大理寺一名判官……却不能查明真相，还禹王清白，更不能为千万受累之人洗刷冤屈，实在……是遗恨……&rdo;

成青岚双眼微红，全身僵硬，跪得笔直。

&ldo;这些，于我而言，的确是憾事，于你而言，却是血海深仇。

&rdo;父亲微微转身，无力的身躯艰苦地撑起来，他伸手，抓住成青岚的衣裳。

&ldo;爹……&rdo;成青岚扶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