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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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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白拧转过脸，望着窗外，一层淡淡的水雾漫上眼底又很快被她逼退下去，她冷着声音道：&ldo;你收拾一下细软，过几日，牧翼与牧笛进城来接你。

&rdo;

失望叠在委屈上，纤荨沉了沉眉目，忍着不让眼泪涌出眼角，她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的道，&ldo;可许我看看你脸上的伤？&rdo;

牧白侧开一步，衣袖从纤荨的手上挣脱出来，纤荨却捉住她手腕，挨上前，紧靠在她怀里：&ldo;夫君……&rdo;她软着声音道。

软软的腔调在牧白的心里摇晃了一下，纤荨抬起手，抚到那张丝帕上，她轻轻扯了一下，却在丝帕离开脸颊的一刹那，牧白放开她，再次转过身去，纤荨只能看到未受伤的一点儿侧脸。

她的手顿了一顿，可还是伸展了手臂，从牧白的身后环着她的腰，将脸挨在她温暖的背脊上，放缓了声音道：&ldo;你我是夫妻，你总不能避我一辈子啊。

&rdo;

牧白从纤荨手里拿回丝帕，覆在脸上，冷淡着声音道：&ldo;我修了一封书信，牧翼带回瑞京后，会呈交给父皇。

&rdo;

纤荨的脸还贴在她的背脊上，心里却一阵一阵的发慌：&ldo;这是……什么意思？&rdo;

牧白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里已冰凉凉的，不带任何情绪，&ldo;你我至此，便合离了罢。

&rdo;

纤荨只觉得心跳飞快，却又如没有心跳了一般，那句话在她耳中绕了几圈，还是进不了心里，她觉得她不明白牧白说的话。

&ldo;宫中从来没有合离之说。

&rdo;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颤的道。

&ldo;以后，便有了。

&rdo;牧白轻叹一句，绕过她，要走出门去。

擦肩而过的一霎，纤荨忽然道：&ldo;是不是那道伤痕，好不了了？&rdo;牧白全身一震，也跟着心中猛跳，却不再回答，径直往门帘处走。

纤荨从她身后揪住她手臂哭道：&ldo;所以你就不要我了是吗！

&rdo;

牧白被她带着往后退了一步，看到她脸上苍然的泪，沧海遗珠般直落进心里。

牧白在袖下拽了拽拳头，忍着要拥她入怀的冲动，沉着声音道：&ldo;就这般吧。

我，先回营了。

&rdo;

&ldo;周牧白！

&rdo;纤荨狠狠道：&ldo;那道伤痕本是要划在我脸上的！

&rdo;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越落越快，&ldo;如若那一日，伤的是我，你是不是也会如这般不要我？还是我就要如你这般，舍你而去？&rdo;

牧白抿着唇，收回自己的手臂，纤荨却如失控一般紧紧拽着她扑进她怀里，大声哭道：&ldo;我不走。

牧白，牧白，你的伤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介意，我真的不介意，我不要和你分开。

&rdo;

牧白终是叹了一口气，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下来，这些时日以来的伤心、委屈、犹豫、和不舍，统统都爆发了出来，可她还是忍着声，摸了摸纤荨的手臂，放柔了声音却又带着苦涩道：&ldo;可是我介意啊……我不能，让自己这样，去见你。

纤荨，我真的不想……&rdo;

我真的不想，让你见到我，这般可怖的模样。

纤荨拼命的摇头，紧抱着牧白不肯放手，牧白狠下心，捉着她的手腕挣开她的拥抱，手上被参茶烫伤的娇嫩肌肤本是火辣辣的疼，这一刻却完全没有了知觉，纤荨只是用尽自己的全力，要将自己嵌在牧白的怀里。

然而她终究敌不过她的力气，周牧白挣开了沈纤荨的固持，走到房门边，她的手搭在门上，身后传来沈纤荨哀伤渐凉的声音：&ldo;有一天我也会老，我也会丑，难道你就会不要我了吗？牧白，你曾说过，要与我到白头的……&rdo;

&ldo;可我宁愿你只记得，我从前的模样。

&rdo;牧白说罢再不犹豫，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不知何时已落下大雪，扯絮一般纷扬飘下，满院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