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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照流闪避再快,也没能彻底躲开被一剑,肩头被穿透,血色逐渐浸透了青衣。
惑妖出现在他身后,低低嗤笑:“你是不是忘了,这座幻境,可是本尊的地盘,一切规则只凭本尊意念。”
楚照流挑挑眉:“是吗,你这么厉害,怎么还像只老鼠似的躲来躲去?”
惑妖面色一沉:“等我取得佛骨,就连谢酩也难奈我何,你……啊!”
迎面一泼热血陡然洒来,楚照流连退几步避开,愕然地抬起头。
一直呆呆的没有反应的昙鸢,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惑妖身后。
他按着惑妖的肩,将提剑的那只手生生撕扯了下来!
虽然还是那张脸,但现在的昙鸢,身上明显笼罩着一股阴郁的煞气。
妖血溅了满面,昙鸢却笑了。
这哪儿还像佛宗圣洁无比的佛子,分明是个妖异邪透了的血和尚!
楚照流心底一沉,试探着叫:“昙鸢?”
昙鸢望向他,不紧不慢笑道:“那个伪善懦弱的废物已经被我压制沉睡了。”
不等楚照流有所反应,昙鸢的右手猛地朝前狠狠一掏,血顺着他刺入惑妖胸膛的手掌滴滴答答流出来,慢慢地补完上一句话:“我是殷和光。”
惑妖闷哼一声,化为一道暗光,意欲遁逃。
殷和光甩了甩手上的血,眼底流露出一丝冰冷杀意,立刻追了上去。
脚下的城楼陡然颤抖起来,远处的天空在块块塌陷。
楚照流脚下的轻身符早就效力尽失,化为飞灰,城楼崩塌的瞬间,他也跟着跌了下去。
失重感传来,楚照流镇定地又掏出了两张符纸,还没来得及贴上,就见前方一人飞身而起。
旋即便跌进了一个坚实微凉的怀抱中。
他手上的动作顿住,微微一怔:“……谢酩?”
谢酩平淡地“嗯”
了声,一手拦在他腰上,一手勾着膝弯,将他抱在怀中,轻身落到地上。
幻化做客栈伙计的惑妖分身被一柄剑钉在柱子上,死不瞑目地望着两人。
鼻尖充斥着馥郁冷香,垂落在脸上的黑发丝绸般微凉,楚照流偏了偏头,有点不自在:“放我下来吧。”
满地堆积着尸骨,血色成河蜿蜒,谢酩没有应声,抬头看了看逐渐崩坏的天空。
惑妖受了重伤,幻境在崩塌了。
怀里的人轻飘飘的,跟张纸似的单薄。
一百年前,谢酩独自面对三尊妖王,虽然后来的史书上轻描淡写地写得他英勇无敌,但那可是几大家族门派联手,也只能重伤的妖王。
诛杀两尊妖王后,他其实已经身受重伤,濒临极限了。
隐藏在暗处的惑妖伺机出动,将他拉入了幻境。
那是个很恬美的梦。
谢酩丢掉了现世的记忆,回到了十几岁,流明宗还未遭劫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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