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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不多时,圣上与溧阳长公主便都过来了。
“福生无量天尊,哥哥的心尖子可算是醒了。”
溧阳长公主瞧见郑玉磬勉强倚坐在床边,连忙念了一声道号,不知道是说给圣上听,还是说笑给她听:“这可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哥哥发了好大的火,差点没把我这玉虚观掀了,足足十几个时辰没用膳,如今总算是不用担惊受怕,能睡个安生觉了。”
这室内也只有她还敢说几句缓和气氛的俏皮话,连圣上都有些脸上挂不住,轻咳了一声,不轻不重地斥责道:“溧阳要是困了便回去,你在这里只会添乱!”
“圣上沉着脸在我这儿坐了一日,现在人家哪里还睡得着?”
溧阳长公主回看了一眼圣上神色,忽然很识趣地一笑:“不过饿倒是饿了,臣妹该回去用点夜宵,预备夜里念一段经文替圣上与贵妃祈福。”
溧阳长公主都被支出去了,自然其余服侍的人也不好留下,圣上坐到榻边,见郑玉磬低下头去,两人对坐,一时无言。
“圣上不是要起驾回宫吗,怎么现下还在这里?”
郑玉磬淡淡问道,声音里无悲无喜,“您憔悴了。”
“你是在赶朕走吗?”
圣上叹了一口气,将郑玉磬的手握住,“你寻死觅活,难道朕还能吃得下,睡得着吗?”
“妾不敢,”
郑玉磬恹恹地倚在床边,眼中渐渐落下泪来,“只是您都要废黜我和腹中这个孽种了,我死与不死与圣上还有何干系?”
“你说这些还敢说自己不敢?”
圣上听不得她说这个死字,气极反笑:“咱们夫妻拌嘴,朕又饮多了,生气你将朕推给别人,难免说话就失了分寸,哪想到音音便要寻短见?”
他手中端了一碗药,为了保住贵妃,太医也顾不得这药是不是三分毒了,“先把药喝了。”
“妾又不是孝慈皇后,怎敢与圣上论夫妻?”
郑玉磬是不相信圣上这番说辞的,但是眼泪流的却愈发急了,“倒还不如死了的好,省得叫孩子同妾这等不清白的人吃苦。”
“若你不能同朕论,大抵也没有旁人能成了。”
圣上想想自己近来做下的荒唐事,竟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若是论君臣,宫妃自戕,你身边的人难道还能活吗,咱们的孩子怎么办?”
郑玉磬听见圣上这样说,心放下了一半。
她回忆起方才自己身边站着的人,不经意向外面张望,面上添了几分惶急:“抱琴并不是有意要勾引陛下,是我怕服侍圣上服侍得不好,又伤到了咱们的孩子,所以才问她愿不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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