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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第1页）

沈研的声音像是捂在她的衣服里，闷闷糊糊的。

他说，&ldo;好累。

&rdo;他说，&ldo;你千万不要动哦，让我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rdo;他说，&ldo;小时候，院子里，长凳上，闻着娘的味道，也是这样的，真好，一模一样！

&rdo;

他说，&ldo;十五年前，可再也闻不到娘衣服上阳光般浓浓的甜美了，因为爹和娘都死了，被别人残忍地邪恶地害死了！

&rdo;她学他叹息，一心惊骇。

他突然从她怀里起来，发乱了，眼迷了，唇颤了，对她喊，&ldo;报仇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rdo;

她没有回答他，却重复给自己听，他和她，是一样的，一样的，一样的……

他却两手大张，分别摁住她的两肩，那掌心像两块烧红的铁，&ldo;你又这么静默看着了，你又什么都不回答了，这样的你，让人好难看透，好难好难！

&rdo;她没有回答他，又重复给自己听，她眼里的他，和他眼里的她，是相似的，相似的，相似的……

至此，她婉约一笑，无比媚丽，淡淡的眉毛生彩飞扬，细细的眼睛流光韵致。

她说，&ldo;你和我，都是傻瓜。

&rdo;&ldo;什么？你竟说我是傻瓜？你……&rdo;&ldo;你和我，都是傻瓜，很多问题其实不复杂，只要回答&ldo;是&rdo;或者&ldo;不是&rdo;，我们从不愿那样尝试，一直的一直，互相猜忌，互相揣度，互相折磨，互相……&rdo;她话锋一转，直来直往，&ldo;你不再讨厌我了？&rdo;他凝眉，手下一紧，他正抓着她肩呢，她怎会感受不到，于是她笑意更深。

&ldo;只要说是，或者不是‐‐你，不再讨厌我了？&rdo;他甩甩头，很反应不过来她思维的跳跃，只深入她的眼底，那里面似乎蕴着荷塘月夜的风，清涟无比，他心思一动，仿佛刹那间嗅到了一直久久追寻的那种花香，她进了沈家堡后，他才听到晨初花开的声音，静静地，却滋濡缠绵，能裹着他去经历那一般天长地久，一种他原本以为他这样身世这样经历的男人不可能会拥有的永恒。

他说，&ldo;是的。

&rdo;&ldo;你愿意相信我说的我爹是无辜的了？&rdo;&ldo;是的。

&rdo;&ldo;你决心重新分析十五年前的凶案了？&rdo;&ldo;是的。

&rdo;&ldo;你愿意与我一同查找被湮没的真相了？&rdo;&ldo;是的。

&rdo;唐清突然一个冲动，最后一个问题，&ldo;你有点喜欢我了？&rdo;&ldo;是的。

&rdo;他这么不假思索地从口而出，回神发现时，异样的尴尬，奇怪，竟不恼怒，不觉着她在耍弄他，仿佛只要她对他这么安然地说着话，不管什么话，不管什么奇怪的问题，只要她愿意生生辈辈这么对他说话，就好……他一个低头，凑到她眼前，坏坏地佞佞地笑，连他也不自知何时他学会了笑，习惯了笑，千奇百怪地笑，连邪笑浮笑逗弄笑，都玩转自如了。

男人，碰着合适的女人，才会将笑玩转自如。

他仿佛未动嘴，因他一张唇，便怕控制不住要含了她的。

他用鼻息缠绕住她略带惊慌的呼吸，肯肯定定地再说一遍，&ldo;是的。

&rdo;唐清懊悔，真把玩笑开到自个儿家了，那一个问题原本是她透着调皮心，随便逗逗沈研的，她想看他如何生气，如何不屑，如何嗤之以鼻，如何狼狈，结果到底还是被他吃透了她。

她由眼皮底一直红到下腮处，像种了两只红辣椒。

&ldo;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