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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第2页）

―他与萧靖二人第一战，在金华府的兰溪边上。

是夜，月光如水，倾遍大地。

兰溪的水静静流着，然而溪面上的一轮明月却不曾随流水而去。

半夜了，溪边上更是寂静寥落，深秋的天气已是颇为寒冷，空中已见有流霜飞舞，似乎每一片霜花掉落地面的声音，都静的能听见。

如此的寂静中，却有一串马蹄的的，敲破了霜夜的清冷。

半夜的流霜中，竟有两个人冒着寒气并骑而来。

一男一女。

都很年轻，男子白衣如雪，相貌清俊，然而却带着一丝病容，眼睛里的光芒如同风中之烛般明灭不定。

而那个女子一身绯衣，脸上的轻纱在冷风中扬起，面纱后的目光冷漠而锋利。

&ldo;咳咳……不想从临安赶到金华竟快子夜了。

&rdo;微微咳嗽着，白衣公子开口对身侧并辔而行的女子道，&ldo;阿靖，这几日刚平定了扬州花家、又要你剿灭霹雳堂雷家，日夜不停奔波来去……咳咳，辛苦你了。

&rdo;

他一开口，就感觉寒气侵入了肺腑，不由得剧烈咳嗽了起来，登时话语都说得零落。

&ldo;还是先顾着自己罢，楼主。

&rdo;被称作&rdo;阿靖&rdo;的绯衣女子抬眼看了同行的男子，淡淡道。

她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暖意，只是淡漠的一句句扔出，化在夜风里散去。

此时，按辔而行的两人，正经过兰溪的一个转折浅滩处，那里有一个残破的亭子，亭边一丛丛的竹林分散簇拥着，在夜风中簌簌作响。

绯衣女子忽然跳下了马。

&ldo;走得也累了，风又大，歇歇脚罢。

&rdo;根本不征求同行之人的意见，阿靖自顾自的将马系在竹上，背对着马上的白衣公子，忽然用同样漠然的语气补了一句，&ldo;‐‐大氅在你鞍边的锦兜里。

&rdo;

白衣公子没有说什么，幽明不定的眼睛里却微微亮了一亮。

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了一闪而逝的微弱笑意，仿佛寒潭上一掠而过的云。

他不做声的翻身下马，从鞍边取出大氅，披在肩上，咳嗽声稍微缓了缓。

阿靖在亭子前等他，待得他过来，两人便并肩向亭中走去，一边走，一边淡淡的交谈几句。

&ldo;江南武林一脉，均已为我所破。

接下来的雁荡括苍两派，也无甚么作为了。

&rdo;绯衣女子脑中过了一遍近日臣服的门派，道。

&ldo;你行事当真绝决凌厉，江南那么多大小门派你在几月间便全数平定，不愧是血魔之女。

阿靖。

&rdo;白衣公子微微笑了起来，然而有些病弱气息的脸上却是凝重的，顿了一顿，缓缓道，&ldo;可是‐‐你却漏算了一个人……&rdo;

&ldo;楼主指的可是江楚歌?&rdo;阿靖神色也是一肃，接口问。

白衣公子颔首：&ldo;所谓的江南第一剑，未必真正名至实归，但是绝不可小觑了&lso;琴剑双绝&rso;这个称号‐‐他的那一手回风流雪，应比他倾倒全江南的琴诣更高出许多。

&rdo;他负手看天，看着如水月光和满天的流霜，忽然咳嗽着微微叹了口气：&rdo;如此人才，能为我所用则可，若不能，必除之!&rdo;

带着杀气的话音一落，一阵夜风吹来，竹林簌簌轻响。

&ldo;铮，铮&rdo;几声柔和的琴音，忽然从溪边的竹林中传了出来，清亮悦耳。

正踏上亭前残破石阶的两人，一惊回头。

只见冷月挂在林梢，夜风暗送，竹影横斜，哪里见半丝人影，连空中，也只有流霜飞舞。

然而，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手指却分别缓缓扣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