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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知道这是个梦,但这一定是一个噩梦。
我站起身,有点忧郁地看着脚下。
脚下,也不是水泥地了,而是一片柔软的泥地,上面长满了黑色的细草,我刚才坐着的是一块奇形怪状的石头。
我到过这个地方么?梦境都是现实的反映,但我怎么都想不起我曾经来过这儿,梦毕竟只是个梦。
我看着前方,那片树林象一个活物一样,还有静静地摇摆着,无声,危险,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
在树林边上,隐约有个人,正向我扬着手。
‐‐来吧。
冥冥中,那个人似乎在这样说着。
‐‐来吧,快来吧。
我走出了一步。
脚下的泥土更类似于动物的躯体,我茫然地向前走去,看着那个人影在我眼里慢慢变大。
‐‐你终于来了。
他无声地说着。
这是个黑色的人影,连面具都无法看清,只能隐约看到一个身体的轮廓,甚至,他似乎比周围更黑,更暗,几乎就是一个影子。
我木然地走着,他转过身。
也许,在转身的那一瞬他还笑了笑,只是我无法确定。
风仍在吹着,从我的袖子里,领口中钻进去,使得我的衣服都鼓了起来,不再紧贴着我的身体,只是这一切仍然是死寂一片,没有半点声音。
这是个没有声音的梦吧。
我看了看天空。
没有月亮,天空漆黑一片,可是仍然可以隐约看到周围的情形。
我跟着那个人走进那片树林。
一条路。
一条曲曲弯弯的小道,野草象火一样淹没了路面。
&ldo;树林中有两条路&rdo;,弗罗斯特那首有名的诗是这样开头的吧?可是现在只有一条,我也只能毫无选择地跟着他走去。
‐‐看到了么?
他突然站住了,伸手向前指去。
我忧郁地沿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片已经收割过一次的农田,在农田边上,是一个小小的突起。
是口井井台边有个人正跪着。
‐‐这是你的使命。
他无声地说着。
象是应和他的话,跪在井台边的那个人突然低下头来,半个身子一下子陷入了井口里,而身体开始象通上了电一样颤动。
我吃了一惊。
那个跪着的人像是要寻短见了。
即使知道这是个梦,我仍然冲上前去,伸手去扳那人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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