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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允德脸色一片黢黑,心情无比复杂,不过再复杂也没复杂过冷月看他的眼神。
冷月以江湖之礼对萧允德拱了拱手,“表哥好福气。”
“……”
萧允德默默无言地站在原地捏了捏扇骨,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想起来有些事没办……你们自便。”
说罢,萧允德三步并两步地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里。
冷月总觉得哪儿有点儿不对,侧头看向满脸心情舒畅的景翊,“我怎么觉得他好像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媳妇有身孕似的?”
景翊愉快地耸了耸肩,“他就是不知道。”
冷月微微眯起凤眼,往景翊面前凑了半步,一字一句,“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家常豆腐(九)
冷月的眼睛里分明是带着火星子的,但景翊就是觉得被她盯得身上隐隐发凉。
以他在大理寺为官半年的经验判断,这会儿要是往后退,后果一定不堪设想,于是景翊硬着头皮也往前迈了半步。
两人本来就站得不远,冷月往前迈半步,他又往前迈半步,两人鼻尖儿间的距离就只有两个拳头那么宽了。
冷月没往后退,就那么不动如山地盯着他。
这样的距离,景翊能清晰地嗅到冷月身上浅淡的脂粉香。
这股脂粉香钻进景翊的鼻子里,悠然地打了个转儿,景翊一时把持不住……
打了个喷嚏。
打喷嚏本身没什么大不了的,要紧的是两人实在离得有点儿近,猝然之间景翊只来得及掩口,没来得及把脸别到一边去,于是只听压抑的喷嚏声伴着“咚”
的一声闷响,景翊的额角端端正正地砸在了冷月的脑门儿上。
“……景翊!”
“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
“你对过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
瓷窑伙计们闻声从窑炉周围的各个屋里出来的时候,就见一身形高挑的红衣女子低垂着白生生的颈子,两手紧捂脑门儿,两眼冒火地瞪着那个紧抱后脑勺蹲在她脚下的朝廷命官。
看官服的颜色,这还是个不小的官儿。
在这儿干活的伙计们都知道自家大老板和官家的关系不浅,也知道瓷窑偶尔会来那么几个年轻官吏,但那些穿官衣的人向来都只是在前面的庄园里吃吃喝喝玩玩扯扯,最多再看看库房里的物件,还从没有哪个到窑炉这边来过,更别说是这么大的官儿,还摆着个这么没有官架子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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