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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立国之初,经历西戎劫掠,幽燕山自燕州都城七百里,沿途俱设烽火,每百里一驿,驿中多良马,三日可送达军情。
下辖州郡亦是如此,容州长川县往东北四百里与燕州交界,再往北行两百里可达燕京。
二月十六这天,噩耗自驿站进入燕州,此时距离都城燕京仍有一百七十里路。
道路两侧山势葱郁,播种庄稼的农人躬身田间,偶尔直起腰来喝斥田边玩耍的孩子,目光之中,看着背负百里加急的快马飞驰官道,沿途商旅退避,
这样的一幕,上个月便时常看到,也没觉得多少稀奇,随即继续开垦农田,道路上退避的商旅也纷纷回到道路中间继续前行。
然而,道路另一个插口,烟尘长卷,有数骑沿田边道路飞驰而来,过往的商旅视线之中,那背负公文的快马顷刻间直接被对方从马背上连人带公文一起被劫走,只剩无主的马匹懵逼的停留原地,眨巴眼睛。
“这……这……怎么回事?”
“燕州也出现马匪了?”
“这劫的是百里加急的公人呢……不会是容州那边的反……反贼的骑兵?”
“快报官啊!”
一道道惊呼的言语之中,被劫走的公人和那几骑早已消失在了他们视线之中。
穿林翻山,飞驰的几匹战马渐渐停在一条小溪旁的树林边,这里人迹罕至,四下到处都是鸟鸣,偶尔还有小鹿立在溪边,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下马的几人,拖着一人走进林里。
他背上的竹筒,随即被人扯下来,上面的封漆撕开,里面信函被骑兵取出,呈到林子阴影中,一道背坐的身影前。
“呵呵……十二万军队,还以为能打出多厉害的仗,看来也就这般。
把信装回去,让这位差役还是消息带给他们燕国皇帝。”
那公人发抖的站起身,将丢过来的竹筒以及里面的信函接住,对面,那坐在大青石上的背影拖着甲胄的摩擦声,缓缓站起,猩红的披风,金冠束法,将地上插在一柄画戟拔出。
“是什么让他们以为这场战事就结束了?接下来,该轮到我们了。”
一声口哨在林间响起,一匹火红战马奔来,鬃毛晃动间,他翻身上马,树林之中,一道道身影牵马而出,他们当中部分曾是燕山铁骑。
吕布横戟促马前行,看了眼捧着竹筒的公人,随即径直出了树林,天光照来,他眯了下眼帘,这样轻说:“把这燕州给他搅烂。”
不久,骑兵跃出山林,奔袭燕州,那位公人怀抱竹筒,被丢到了官道上,徒步奔向一百多里外的燕京,途中搭上一支车队后,才在卯时二刻到的城门。
此时的皇城大殿之中,早朝的对奏已过去,君臣之间眼下说起容州平叛的事。
心情大好的皇帝让宦官们推来地图架,走下御阶邀殿中文武一起看容州局势,上面标注的城池、兵马布置都是最近几日送来的,按时间推算还是大军刚入云瑱那会儿。
“月初,容州定安城那伙叛军传檄数州,讨朕之罪状,言朕乃昏君,君侧多奸佞,邀各州侯爵共讨,如今大半月过去了,可有人响应他们?”
金銮殿上,皇帝的话语带着笑意在说,他已没了那日听到檄文时那般愤怒,毕竟十万军队压境,这是无法阻挡的,拿下定安城十拿九稳的事,只要苏家人没有战死,有一个算一个,带回燕京,亲眼看着他们被砍下脑袋,这口恶气也就出了。
当然,若是战死也是无所谓的,作乱犯上被抄家灭族,能让收到传檄的其他诸侯得到警示,兵锋威赫在前,往后削藩便更容易一些。
“定安军总计兵马不超五千之数,这是五年前朕就布好的局,就是让这些心怀鬼胎的侯爷们,想造反都没兵可用,这一步朕是走对了,数城兵马加起来,外加之前二州降兵,也不过几万之数,东拼西凑的兵马根本不具战力!”
靠近皇帝背后多是朝中举足轻重的大臣,也是皇帝在太子当政期间,扶持上来的,除太师萧文弼外,如五部尚书、皇城统领、中书令、门下令、燕京令……都在安静倾听。
“从之前大将军送回的消息,叛军出定安直扑云瑱郡,这是要硬撼朕的十万兵马,抛开造反身份,朕还是颇为欣赏苏家人的血勇,还有追随他们的那帮兵卒。”
北宫野的话虽有赞赏之意,但作为朝中文武,哪能听不出暗含讽刺的意味,天子话语稍停,皇城统领车缙在其后面,紧跟开口:“陛下高抬他们了,这些叛军说难听点,不过没打过打仗的粗莽匹夫,以为打过二州地方兵马,就能与朝廷争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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