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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江冲记得前世韩博醉酒调戏他,事后韩博还挨了他爹一顿板子,父子二人守在江冲南下必经之地给他赔罪道歉。
韩博漠然道:“他舍不得我娘的巨额嫁妆,为了不与我娘和离,只好答应日后再不干涉我们母子三人的事。”
江冲心里一紧,他记得前世都没有过这种事。
韩博顿了顿,又道:“他养的外室私生子今年六岁了,他敢对你动手,我就敢找人参他‘停妻再娶’。”
江冲真不擅长安慰人,这会儿要他开口安慰真是为难他,再加上最近夜夜笙歌有点吃不消,他也不想用实际行动来抚慰韩博,只好生硬地转移话题道:“你不是问秦王的事吗?我给你仔细说说。”
依旧是武帝六年的河工案,当今圣上流放路州。
武帝九年,今上被召回圣都,在回京途中遇刺,发妻元后为今上挡剑,皇长子重伤不治,二皇子秦王在混战中失去下落。
直到今上即位的第二年,一名乞儿携带幼时信物敲响登闻鼓,自称是今上嫡子,可皇室血统不容混淆,当年皇子身边的乳母早已不在人世,单凭信物也不能证明什么。
当时贵妃恩宠正盛,群臣的目光全都聚集在刚刚开蒙的四皇子身上,就连圣上也不敢断定那乞儿便是当年走失的儿子。
那时候长公主即将临盆,不顾自身安危将求告无门的乞儿接回公主府悉心教养五年,也是长公主想尽一切办法为皇子正名。
“这么说来,秦王倒是个厚道人。”
韩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接着又问:“我恍惚听说过,你出生时驸马守着长公主都顾不上看你一眼,是秦王第一个从稳婆手中把你接过来,真的假的?”
扎心了。
江冲青着脸点点头,狐疑道:“你连这都知道?”
韩博面不改色:“偶然听人说起,和你有关的,便记下了。”
圣都地处北方,冬日格外严寒,十月才过完便有稀稀疏疏的雪花降落。
降温之际,江蕙染了风寒,江冲不敢耽搁,当天便带着妹妹回京医治。
好在江蕙身体强健,两副药下去又是生龙活虎一条好汉,比江冲小时候弱不禁风的体质好得多。
回京之后,江冲没再往韩宅去,只让重明送了件狐裘过去,提醒韩博注意保暖。
会试在十一月廿五这天,江冲特意天不亮便起身等在前厅。
江文楷跟在唠叨个不停的三老爷身后,见江冲含笑看着自己,简直受宠若惊。
“三哥,你是来送我的?”
江冲顺手将手炉递给他,“我和三叔一道送你去。”
御林军和皇城司的兵卒将考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严严实实,还未到入场的时间,考场外的一条街上已是人山人海,全是考生和送考的家人。
马车进不去,江冲便让人将马车停在外面,对正准备下车的三老爷道:“天气寒凉,我送俊昌过去,三叔就别下车了。”
三老爷看着外面摩肩接踵一片,也不愿意出去跟人挤,又嘱咐了江文楷几句,便放行了。
“三哥,你伤势如何?”
刺杀发生得突然,事后又牵涉到公主府,江文楷已经有一个多月没跟江冲说上话了。
江冲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那点他自己留着分寸刺出来的伤早都好了,结痂脱落后,颈间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被韩博按着舔了好几回,不让他舔他还有理有据地怼回来:“有胆弄伤自己,没胆让我碰?”
“无妨。”
江冲身披孔雀毛斗篷,玉冠貂裘衣饰华贵,和前来应考的举子完全不是一个世界的,所到之处自动有人让出空地。
江文楷其实是想问他为何突然又不参加会试了,但想起当初他不告诉自己要参加的原因,此刻也未必会说出不参加的原因,踌躇再三,还是没有问出口。
“我瞧着这几日冷的厉害,考场比不得家里,你让那些巡场的官兵把炭盆放你旁边。”
江冲记得前世这时候下了好大雪,就连他都是发着烧走出考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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