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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下不比你。”
她并未明说,但也还算坦诚。
“俯身。”
华夙忽然又道。
容离愣了一瞬,低头朝这猫儿靠近,心想这鬼物莫不是要同她说什么悄悄话。
然而她身子刚俯下去,面颊上冷不丁凉了一阵。
华夙给她吹了一口气。
气息是湿润的,那慢腾腾的湿痒钻进了心头,震得她心潮涌沸。
容离猛地直起身,错愕地看向那白尾巴的黑猫,本想抬手掩住脸的,可一瞧见手上沾着的泥,硬生生忍住了。
华夙甚是冷淡,好似并未做什么唐突之事,“你脸上沾了泥。”
容离侧着头,头发扫在脸侧,轻轻唔了一声。
她撑着山壁站了起来,卷起的裙角随即垂落,又把小腿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捏紧了狐裘,沿着这栈道往山下望去,“可要下山?”
“下山,万不能久留。”
华夙道。
容离刚迈出一步,总觉得脸颊还带着痒意,她心下有些别扭,半晌还是弯下腰,把地上那短腿小猫抱了起来,揽进了怀里。
华夙在她怀中道:“切莫回头。”
不回头,不能回头。
画祟还卡在她的腰带里,身上到处疼得厉害,想来好几处都磕青了。
待下到山脚,却发觉竟是一条死路,下边连条船也没有,那山壁如削,根本走不过去,想来这石阶是砌来下山打水的。
容离看傻了眼,紧紧搂着怀里那软绵绵的小黑猫,绣鞋被溅上来的江水给打湿了大半。
“画艘船。”
华夙道。
容离把那夹在腰带下的画祟拿了出来,抬手挥画了几笔,墨汁飞洒而出,蓦地荡至江面,一瞬之间便化作了轻舟一只。
那乌篷船窄若细叶,明明无所倚靠,却在江面上一动不动,水推不得,烈风也奈何不了它。
容离忙不迭坐上船,又凭空画了几笔,一穿着白衣的船夫顿时站在船尾,手持双桨摇了起来。
船夫一身白衣像是纸扎,脸上连丁点神情也没有,双目也木讷无神,偏偏双臂强劲有力,将双桨一摇,原浮在江面一动不动的船竟飞快地荡了出去。
即便是浪潮奔涌,风如虎啸,这船也不该能行这般快。
容离急喘着气,握在画祟上的手在微微发着颤,回头看向身后的青山,不过眨眼之间,已是在数百尺之外。
“你这画技,属实无甚长进。”
华夙幽幽道。
容离坐正,伸长了脖颈朝远处看,心里算着时辰,若一直这么快的话,半刻已能行至四里外。
“半刻已能寻到个落脚之处。”
容离弱着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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