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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战起（第2页）

祭仲微微垂头，眨了下眼睛，眼底的一丝哀伤奇迹般消失于无形，他抬起头来时，妖孽的微笑又挂上唇角：“对付区区一个卫国，何必浪费郑国的兵力？”

“什么意思？”

殷澈疑惑不解。

祭仲幽幽道：“王上既然可代替天子行赏罚之权，何不借此机会一试呢？”

下属拿来一张羊皮地图，祭仲接过，摊在书案上，指着一处地方说道：“廪延城位于黄河以南卫郑的交界之地，与西虢、邾国相邻，若直接从郑国境内调兵，相距最近的自然是原繁大人的队伍，但是，若能以天子名义调动西虢、邾国的军队前往增援，再带领一支军队从成周出发，与原繁大人共同形成合围之势，不愁此战不胜。”

郑寤生思虑片刻，微微点头，表示赞同。

只是这成周的军队……

“郑国并没有军队在成周，也没听说过成周有别的诸侯国派有驻军可用啊？”

殷澈直接一针见血道出心中的疑惑。

郑寤生笑道：“整个成周只有一支军队，便是天子的王师。”

殷澈听得心惊肉跳。

数十年来，天子的领土被各诸侯国瓜分殆尽，唯留成周这弹丸之地不受侵扰，不仅是因为此处是天子的大本营，历代天子盘踞于此，更重要的是天子手里有一支军队，乃天子的嫡系军队，号称王师，军队人数不多，却都是一等一精挑细选的，实力不容小觑。

那是，哪怕天子已经穷途潦倒、一钱不名，身上总还有点压箱底的底牌。

郑寤生如今盯上的就是这样一支队伍。

“事不宜迟，我这便进宫见天子。”

郑寤生起身离开。

殷澈也起身，想和他一起去，却被郑寤生留下了：“我带木三去即可，你留在此处吧，不必大老远地跑一趟。”

他回头望了她一眼，柔和道。

她遂不强求，老老实实留在驿馆之中。

国君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后，祭仲轻笑出声，说出的话却让人不是那么舒服：“殷大人和王上当真是感情深厚，亲密无间。”

殷澈听出他话中意有所指，不满地皱眉：“祭仲大人什么意思？”

“没什么，感叹一下殷大人和王上这与众不同、旁人望尘莫及的君臣关系罢了。”

“祭仲大人有何话，不妨直说。”

祭仲苦笑一声，语气间带着微微酸意：“若是不知道殷大人其实是位女子，在下都要以为王上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了。”

殷澈眼神一冷，当初他是小五的时候，说话便不讨人喜欢，如今当了下大夫，说话夹枪带棒暗中讽刺的本事真是更上一层楼。

她毫不客气地反击回去：“王上有没有癖好，有什么癖好，我们这些做臣子的，管得着吗？”

言下之意，你祭仲管得太宽了。

祭仲慢条斯理卷着羊皮卷，抬眼望着殷澈一眼，放慢了语调：“殷大人对王上忠心耿耿，多日来臣看在眼中，自然不会也不敢怀疑其他，只是殷大人，您的眼中，除了王上，是否还有其他人呢？是否还记得当初救过的小五？”

他本就气质阴柔，配上这慢吞吞的说话语调，竟然给人一种幽怨之感。

“你，你早就认出了我？”